傅一言的身体状态不好。
狡兔三窟,傅一言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但是他在走向这些后路的时候,却遇到了截杀。
第一道截杀是一群书生。
最前方是个留着麻花辫,戴着眼镜的少女。
她旁边站着许许多多的书生,他们手里拿着笔。
而旁边还有一个老夫子。
那是三清书院的院长——毕淞。
他不是洞虚境界,他只是合体巅峰。
但是三清书院的手段向来玄妙,不怕文化人会骂,就怕文化人又会骂还会打架。
傅一言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语气中带着调侃。
“今天刮的什么风,把院长您给吹过来了?”
毕淞则是摇摇头,并不回答,而是问。
“你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说法吗?”
傅一言耸耸肩。
“我知道,我还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种东西我小时候也听过,可是您也不必用这种话来压我,你我都知道,这些都只是一些说给小孩听的话。”
“我们都不是小孩了,这种话对我说不起作用的。”
毕淞叹息。
“可是,哪怕年龄增长了,人依旧是人啊,说到底,小孩和成人又有多少的区别呢,成年了,就不等于不受教了。”
傅一言晃了晃他那黑色的长,声音低了几分。
“该说老夫子始终是老夫子呢,还是说读书人迂腐又顽固呢,这种时候还要来说教一番,守着已经要死去的、风雨飘摇的大余,意义又何在呢?”
“倒不如说,就算我不是第一个,之后也会有无穷无尽的傅一言啊。”
“你们无非就是觉得我的手段太过激进,想要采取更温和的手法,但若是把天下动摇的源头放在我身上,无疑是大错特错。”
毕淞再次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一分冷意。
“不,天下动摇的源头自然不是你,但是,正如你所说,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立场而已,我选择和你不同的立场,需要你赴死,我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说教的。”
傅一言手里面出现了一根烟枪,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烟。
“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
白烟在空中飘散,四周的景物变化,他盯着眼前的人。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毕淞并不回答。
傅一言心中已经了然。
“我的师侄还真是努力啊。”
再无话可说,场中景物变换,那是傅一言的法术,是他的幻术。
于此同时,一道星光从天而落。
那星光落在了王可欣的身上,是文曲星的星光。
文字伴随着星光一起,在那光柱之间周围旋转、漂浮着,墨色的大字,带着几分古朴。
王可欣穿着的衣服骤然变化,一半为白色,另一半则是黑色,黑白交错,多了几分神圣。
就像是,砚台被打翻后,墨水肆意地落在了身上。
王可欣的麻花辫自动解开来,三千青丝在身后飘扬,乌黑的眼眸中带着清冷,她的毛笔在空中浮动,红唇轻启。
“虚实迷幻人难辨,白纸落墨方可知。”
无尽的墨水像是雨滴从天而落,打在了这幻境当中。
墨水滴滴嗒嗒,将周围升起的白雾瞬间浇灭,连同幻境一起。
周围的景色再次变得和之前一样,那些本来要平地生出的阁楼,那些亭台水榭,在此刻全部都消失了,只留下了无尽的黄土。
两拨人马还是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