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输了。”
傅一言轻轻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我赢了吗？现在只有我站在这里，那些魔族的、人族的老东西都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谁能够阻止我呢？”
孔乙看着他。
“我就能阻止你。”
傅一言却是笑了起来，身体后仰。
他的嗓子里面带着血，笑得有些悲凉，但是又带着些毫不在意似。
他笑了好一会儿，站直了，看着孔乙，明明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语气却显得冰凉了。
“师弟。”
他轻声说了一句，这样称呼着孔乙。
正如很多年前，两个人一起在天机阁学习的时候，他就像那时候一样，这样称呼着孔乙。
“那个时候我们跟着师傅一起学习，师傅总是说我心思活络，而说你太过古板，我也曾经告诉过你，不要迂守陈规，结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你既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也不能理解我要做什么，结果等到现在，你都变成八节气之一了，变成了天机阁的阁主，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啊。”
孔乙并不因此动怒，而是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你上来就称呼我为师弟，还想像以前那样，用身份上来压我，可是殊不知这正是你心虚的表现啊。”
“道理是不分辈分的，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你到现在，依旧觉得你做的是正确的吗？”
傅一言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我都明白，事情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目的。”
孔乙摇头。
“不，事情有对错之分。”
“若是将目的和过程混淆，不过是找的托辞罢了，你杀了人，这便是错，你背叛了义，这同样是错，你只是选择了一条更便捷的道路，然后为自己寻找理由罢了。”
孔乙看着傅一言，那双平常里漫不经心的眼睛多了一分认真。
“你错了。”
“傅一言。”
孔乙这个时候没有称呼眼前的人为师兄，在这个时候，喊出了傅一言的名字。
你我早已割席分座，在此刻，又凭什么再用师兄弟相称呢。
结果，自己还是入了局。
孔乙在这个时候不禁这么想到。
哪怕多么想要从这世事中脱身，最后麻烦还是会找上来。
不如说，在选择进入天机阁的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只是再厉害的天机术，又怎么能够看清这么远的未来呢？
孔乙心中叹气。
自以为算尽一切，却像是桌上染了墨的账本，翻开来，尽是糊涂账。
不过如此，只是如此，正是如此。
内心的悲凉和世事变化无常，在此刻一时间竟是无法诉说清楚。
他看着傅一言，轻轻抬手。
傅一言却是没有动。
“我就在这里，你能杀我吗？师弟。”
孔乙闭上了眼。
“我即使不能杀你，也能把你带回去。”
傅一言又笑了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话本里面那些作恶多端的家伙总是活得比那些义肝侠胆的英雄活得久吗？”
“你又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句话叫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孔乙的手抬了起来，一根铁链在空中浮现。
“你想说什么？”
傅一言轻笑着说。
“因为好人要讲义和手段，坏的家伙只需要考虑目的就行了，你抱有的天真，终究会害了你。”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