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中没有一丝轻慢狎昵,只有纯然的欣赏。
甚至是……比辛明昭参加宴会时见过的所有人,态度都要来的尊重。
在对上了辛明昭的视线,靳行止扬起唇,直视着她,又低低说了一声。
“你是美神。”
辛明昭以为自己会羞耻、会难堪,毕竟在那样保守传统教育下长大的她,也理应羞愤欲死。
可伴随男人赞叹话语落下,她怔了片刻,眼眶竟倏地一热。
在无数冷眼讥讽下生出的自我厌弃,藏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心态,在这个时刻,在这样欣赏的目光下,好像被柔柔抚平。
辛明昭低了下头,唇瓣抿得发白,问道:“这样是不乖吗?”
靳行止笑道:“不是。”
“不乖的第一步,从学会享受服务开始。”
他慢悠悠上前两步,将手摊开在辛明昭面前。
“走吧,昭昭宝贝儿,我们该去吃早餐了。”
辛明昭缓慢眨眼,将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中。
没给她任何犹豫彷徨的机会,靳行止反手紧紧握住,牵着她往外走去。
-
辛明昭一向是个好学生。
所以,靳行止说让她学会享受服务,就算坐在餐椅上极为不自在,辛明昭还是没动。
只看着靳行止从门外拉入了一辆餐车,又揭开了保温盖。
男人的视线扫过餐点,倏地扬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紧接着,白瓷碗被放在了辛明昭的面前。
靳行止的语调一如往常,倦懒地拖长了尾音,“鱼片粥,可以吗?”
他还十分体贴,将碗盖揭开,露出了里面熬煮到开花的米粒和雪白的鱼片。
“……”
辛明昭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裙摆。
大约是清晨刚捕捞上来的海鱼,经由大厨的绝妙手艺,生滚鱼片粥泛着醇厚香味,几乎闻不到半点儿腥气。
只是几乎。
在一次次闻着海鱼腥味反胃、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处理中,辛明昭对那股腥味已经到了闻不了一点儿的地步。
就像每一个重度晕车的人一样,哪怕坐在家里,只是看着手机视频里行驶而过的大巴车,都能立刻难受的想起每一次被急刹、皮革、汽油和乱七八糟的熏香折腾得反胃的经历。
辛明昭喉头滚动,秀气的眉却动也未动,沉默几秒后,轻声说了好。
靳行止递来一个瓷勺。
辛明昭垂着长睫,默不作声地接过。
瓷勺在粥碗里搅动,热气混合着香味腾腾逸散,任谁来看,都是一碗极美味的鱼片粥。
辛明昭安静地舀起一勺,正要往嘴里送。
手腕却蓦地被压住了。
她怔了下,抬眸对上了靳行止微冷的眸。
男人低头看来,是一个极具压迫力的姿势,浓眉压着淡眸,唇角也不悦地压平。
瓷勺落回碗中。
辛明昭立刻反应过来,眸中流露出歉疚,道歉道:“对不起,我有点走神,没注意到你还没吃。”
大约是看到鱼片粥太过心不在焉了,竟然犯了这么明显的一个错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辛明昭的错觉,等她道完歉,靳行止的脸色好像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