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黛德丽沉默的时候,约翰自己想出一个办法,恭敬地问:“老板,我可以带她一起去意大利吗?”
黛德丽毫不意外他会这么问。“你真的很喜欢她?”
约翰也不忸怩,点点头承认道:“嗯。”
闻言,黛德丽轻嗤一声,“那我只能提醒你一句,软肋千万要藏好。”
软肋千万要藏好。
回公寓的路上,约翰始终忘不了这句话。恍然之间,他惊觉自己犯了大忌,一个刀尖t1an血的杀手,怎么可以有软肋?然而……
车子临近公寓楼,夜se如墨,约翰抬眸透过挡风玻璃张望公寓楼,jg准地找到自己公寓的窗户,是黑暗的,没有半点光。他不由迟疑,自从带艾瑟回家,每天不管他多晚回来,家里总是亮着灯,艾瑟会窝在沙发上等他。
泊好车子,约翰破天荒有几分心神不宁,大步流星走进公寓楼。他素来习惯走楼梯,刚走上二楼便察觉到自己身后跟了人,脚步声听起来是男人的,有两个。
他面不改se继续迈上台阶,来到三楼。
这栋楼有几间公寓是黛德丽的,其中三楼就有两间,一间约翰正在住,一间在隔壁,目前还是空的。
约翰停在闲置公寓的门外,掏钥匙时故作不经意朝身后看了一眼,两个陌生的黑衣男人果然朝他b近,随即举起装了消音器的枪对准他,冷酷命令道:“快点开门。”
门刚打开,约翰利落闪身入内,一声冷y低沉的枪声响起,子弹的火花擦过门框。
一片昏暗的室内,约翰凭借对公寓格局的熟悉,迅速躲进房间,右手拔出腰际的手枪。
“什么情况?他怎么有胆子跑?”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约翰听着一头雾水,谁会没胆子跑?
“而且跑得还不是一般的快。”
客厅的灯被打开,一室荒凉,几件大家具被披上白se的防尘布,这样的景像令两个初来乍到的男人不约而同有了一个认知——
恐怕是艾瑟。她早料到自己的不忠被发现后,亨利希不会放过她的新欢,所以她在回家之前还贴心地让新欢搬家。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默契地将枪口对准一扇半掩的房门。
这时,紧闭的窗户外面传来警铃响,似是有两辆警车在大街上。男人们深x1一口气,对于手中的枪,要想再扣动扳机,必须斟酌斟酌。
“小子,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乖乖出来,我相信这些白布烧起来应该会很壮观。”
退而求其次,他们选择用放火威胁。
房间里的约翰下意识握紧了枪托,隐约明白对方也不敢轻易开枪。他背靠墙壁,冷静问:“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你们想抢劫,那你们找错人了。”
“是吗。”
陌生男人的回应突如其来,近在咫尺,只有一墙之隔。
约翰睁大眼睛,持枪的手不小心被对方扣住,人就要被拉出房间。他咬紧牙关,一个手刃劈向对方,对方用枪托砸过来,他快速下蹲躲过。
“你居然还有枪!”两个男人很是惊讶。
不过有枪又如何,警铃还在不远处响着,具有神通广大的威慑力,令双方的枪械都成了废铁,只能来一场赤手空拳的搏斗。
然而,两个男人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金发少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人绰绰有余。
在一对二的战争里,每一件家具上的白布莫名成了武器,被掀起万千灰尘,使彼此间连呼x1都变得小心翼翼,憋着气像在水中作战。而后是布匹甩动的声响,犹如引领千军万马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三人是法散落的花瓣,也像散落的……火红枫叶。
艾瑟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约翰去见枫叶医生……枫叶。”
漫长的车程,约翰再一次被带到海边。
悬崖之下,是翻波腾浪的深蓝大海,悬崖之上,是枝繁叶茂的美丽庭院。
海风呼啸而过,庭院里的树叶窸窣作响,薄弱的冬日yan光透过枝叶,在鹅卵石小道上落下斑驳摇曳的光。
约翰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绚烂的枫叶,在辽阔的碧蓝穹苍衬托下红得格外耀眼。
“枫叶医生……”
约翰喃喃自语,记忆中,未曾听过他人谈起枫叶医生。只有昨天,布鲁诺提醒他,“枫叶医生喜静,在他面前,少说话为宜。”
少说话。
约翰牢牢记着,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多话惹得枫叶医生不悦,因为他从小到大都秉持少说话多做事的信条。
在黑衣保镖的引领下,约翰下意识放轻脚步,走进宽敞明亮的会客厅,迎面而来的却是唇枪舌剑的聒噪氛围——
“萧景,你闹够了没有?”罗贝托·卡纳瓦罗声音高亢道,“是你自己选的白猫,人都给你带来了,你才说不想要他了?你还要我们陪你折腾多久?是在给苍璆拖延时间吗?现在我就告诉你,白猫你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
约翰怔在原地。
站在轮廓锋利、线条y朗的意大利人罗贝托·卡纳瓦罗对面的是轮廓分明、线条柔和的中国人萧景,他一脸无所忌惮的漠然,还不用正眼瞧罗贝托,冷笑道:“好大的威风啊。”
站在罗贝托身后的布鲁诺见到约翰,立刻道:“白猫,过来。”
这话一出,剑拔弩张的罗贝托和萧景都侧身朝会客厅门口看来。一时之间成为注目的焦点,约翰心情复杂,垂眸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