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落也只是站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下而已,并没有细看,公主府是扩建的,大多数的园子都是按照恭国皇室传统建造,她对这些大同小异的园子没有多少兴趣,今天也只是想到这里来看看相里容德身体好些了没有,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容君今天有空吗?"夏侯然落将视线落到了相里容德的身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相里容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慌乱,他连忙低下头去,他不知道夏侯然落要做些什么,所以也便有些惶恐:"容德有空,不知道公主需要容德做些什么?"
看到相里容德羞涩的模样,夏侯然落竟然觉得心情大好,相里容德和公敛阳泫最相识的地方就是平常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可是能看到相里容德如此羞涩的模样,她就像是看到了公敛阳泫一样,就像是她回到了在冯国的时候那样,公敛阳泫偶然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夏侯然落伸出手来拉住了相里容德:"上次我出去的时候,远清说皇都郊外有一片很漂亮的桃花林,我们去看看好吗?"
愣愣的看着那抓住自己的手的夏侯然落,相里容德却猛的收回了手:"容德陪公主去。"
不知道为什么相里容德不让她碰他的手,夏侯然落却想起了他手掌上的伤,那样的伤口对于习武之人来收简直就是和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所以她便强行拉过了相里容德的手,却现手掌上的伤口已经几乎消失了,只是留下淡淡的痕迹,可是这双手掌上却有着许多其他的疤痕和老茧,那样的老茧并不像是习武留下来的,那样的疤痕也不像是习武会受伤的,那像是……刑伤!
"你的手……"
趁着夏侯然落分神,相里容德还是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不知道夏侯然落会武功,居然可以一下子就强行抓住他的手,但是他的双手是最不想让夏侯然落看到的地方之一,因为那不是一位皇子的手,而是一个奴隶的手,在他二十年的生命里,承受最多的就是处罚,他的父亲是战俘,是奴隶,他生为男子,也自然是一个奴隶,作为他生母的月亲王从来不曾唤过他一声儿子,他的皇姐们更是将他当成下人,当成奴隶来使唤,所以那双常年要干粗活的手是完全不能看的。他明明就如同一个瘦弱的书生,本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是却每天需要修剪花草,挑水洗衣,烧火做饭,而且皇姐们如果不高兴也可以拿他来出气……
他的双手宽大,指节突出,而且手背泛着青筋,手掌全是疤痕和老茧,这完全不像是一位夫侍的双手,更完全不像是一位正君的双手,他甚至明白即使将他买到了青楼去,老鸨看到他这双手也不会要他的,这是一个奴隶的手罢了。
"容德,你的手怎么了?"
听见夏侯然落喊了自己的名字,相里容德身子猛地一颤,他连忙退后了一步却碰到了那银色的鸟笼,鸟笼从石桌上摔了下去,笼子打开了,那一只淡黄色的鸟儿展翅扑腾了几下,也便飞了起来,然后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