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后。”贺兰辞朝她浅浅一笑,虽憔悴了许多,但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景阳宫上下都是裴月姝的亲信,到了里面裴月姝不必再掩饰。
长极已经在门口翘以盼,见銮驾驶来,还是银翘眼疾手快将他揽住,才没让他失态。
如今姑
娘又有了孩子,还是当心些为妙。
“娘亲!”
裴月姝立即红了眼眶,她被鸢尾和秋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下去。
长极再也忍不住,挣开了银翘的手,扑了上去。
直到重新回到了她的怀里,闻到那熟悉的气息,长极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娘亲平安回来了。
“娘亲!”
那带着哽咽的语气令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落泪。
裴月姝弯不下身子,只能拍着他的后背,强忍泪意道,“长极乖,都是娘不好。。。。。。”
如今天气转凉,哪怕裴月姝身上披着一件披风,但还是遮掩不住高高隆起的小腹。
海棠担心会被人看出来,忙将长极抱起,“陛下,太后,外面凉,还是进去说吧。”
长极很是懂事的松了手,坚强地擦眼泪之时,也有些疑惑娘亲的肚子怎么变那么大了。
裴月姝有孕一事,她想自己和长极解释,也就没让景阳宫的人告诉他。
她们扶着裴月姝进了寝殿,简单的问候和梳洗之后,所有人收拾好离开,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子。
长极靠在娘亲身边,以一种十分依赖的姿势抱着她的手臂,眼神有时会好奇的扫向她的小腹。
他从未见过夫人妊娠,自然不会明白。
“娘亲以后不会再离开长极了对不对?”长极眨着眼睛,其中有泪光划过。
他也不想哭的,亚父和贺兰叔叔都教过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更何况他是皇帝,是天下臣民的表率,绝不可在外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是他真的好想娘亲,也好担心娘亲。
“不会了。”裴月姝满眼温柔地亲吻他的顶。
长极没忍住,哭得更凶了。
他本就只是个四岁多点孩子,这些日子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裴月姝温声哄着他,又岔开话题和他说别的话,总算是让他平复下来。
她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看着那张和霍弛越相像的小脸,她突然恍惚了一下。
“娘亲你怎么了?”
“没怎么。”她朝他笑了笑,而后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长极想要弟弟或是妹妹吗?”
“弟弟妹妹?”长极认真思考起来,却是抱住她,“想要,可是长极最想要娘亲。”
裴月姝失笑,没再说下去,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哄着长极睡觉。
等他睡着了,她思索着该如何生下这个孩子,又该将他养在何处。
翌日,裴月姝虽然没去上早朝,但朝臣们都知道她已经回宫。
霍太尉突然请命留守定州那偏僻之地,没个三五年是绝对回不来,霍思邈又在朝上提出要卸除官职回到临西继续做他的刺史。
若是其中没有什么阴谋,那霍家算是到此为止。
虽没落到和季向两家同样的下场,却也并没有沾到什么好,还赔进去一个文武双全的少主。
一时间,朝臣对明懿太后的敬意更甚。
一个女人,从后宫争斗到皇权更替,再到如今的朝堂争霸。
虽有波折却也一路笑到了最后,这其中没有她的步步为营是绝无可能的。
霍家落下帷幕,在皇帝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这朝堂都将由她一人说了算。
所以不管之前如何,他们都第一时间提出要拜见,家中女眷若是有封君诰命的,也向宫里递了帖子。
只是今日除了周家和裴家得到太后召见,其余的都被推掉了。
周家也便罢了,他们从始至终都站在裴月姝身后,她失踪的这些时日,也都是周长风和贺铎一直紧盯着皇宫的安危。
奇的是裴霖,萧玄誉没有登基之前,他也在朝中身负要职,为了全家的性命才不得已正值壮年就隐退。
如今为了外孙,他方才重新入朝,为贺兰辞分担了不少事宜。
他今日也进了宫,带着裴月姻和裴嵘。
裴月姝坐在软塌上,身上盖着毯子,不刻意去看根本现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