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喝。”
“霍弛,你不是三岁小儿,长极三岁的时候都不怕喝药了。”裴月姝没了耐心。
霍弛非但不撒手,反而还仗着恢复了些力气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脖颈上吮出一个红印,“不喝,倒了吧。”
“你。。。。。。”
裴月姝无语至极,去掰他的手,但被反手抓住,就听他幽幽道,“一直病着也好,这样你就会关心我、爱护我。。。。。。”
裴月姝盯着他,这样自怨自艾宛如怨妇的话,若换做以前的霍弛,绝不可能从他口中蹦出来。
“太医!”
“叫太医做什么?”霍弛轻轻蹭着她的脸。
“给少主看脑子。”
霍弛脸上的表情僵住,默默端起药盏将剩余的药汁一饮而尽。
孙幕急匆匆进来,还没说什么,就被霍弛一个眼神劝退。
烧成这样,少主还有如此吓人的气势,可见只是小问题,孙幕很是心大的回去歇息了。
眼瞧着就快要天亮,裴月姝被折腾得没了困意,想去看看长极,但被霍弛抓住了手。
“别走。。。。。。”
略显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脆弱二字,裴月姝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外头听着的暗四也好不到哪去。
手腕被他抓住,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霍弛如愿抱了个满怀,担心会将风寒传染给她,他也不说话了,闭上眼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他算是摸清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回想之前的所作所为,霍弛觉得自己蠢透了,尤其是对贺兰辞下手这件事。
他要么就将他弄死,要么就不动手,偏偏让他受了伤,裴月姝怕他会继续对贺兰辞下杀手,将贺兰辞留在景阳宫住下也是情理之中。
这下也不用裴月姝解释,他已然全想通了。
早朝,裴月姝称病没有去,长极十分懂事地端坐在龙椅上,即便没有娘亲在身后,他也丝毫不怯场。
小小年纪他就已经认全了底下三品以上的官员,有官员启奏,他也会有模有样地回答。
散了朝,贺兰辞在承天门站了许久。
霍弛回来,他便没有任何理由进宫了。
长极担心娘亲,可学业不可荒废,等午时散了学,他立马去了景阳宫,可娘亲好好的,亚父却是躺在床上。
“亚父怎么也生病了?亚父都这么大了还要人喂药吗?长极都能自己喝药了。”
裴月姝忍住笑意,霍弛黑着脸接过她手中的药盏一饮而尽。
鸢尾走进来,在她耳边轻语,昨晚将霍弛进宫的消息透露给长极的人抓到了。
她沉默着退出,将偏殿留给他们父子。
“可审问出什么了?”
“是。。。。。。是贺兰大人。”
裴月姝眯了眯眼,贺兰辞绝顶聪明,自然是猜到了霍弛回来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才会让长极过来搅局。
他怕是已经看出来了长极是霍弛的孩子。
而昨夜,他也确实是帮到了自己,可裴月姝决不允许有人算计他的孩子。
“把甘露殿上下的人再仔仔细细查一遍,一个探子都不许留,包括霍家的。”
“是。”
到了夜里,霍弛的风寒已经好全了,可他却是装脆弱装上了瘾。
屋内,烛光摇曳,霍弛斜倚在柔软的靠枕上,面色苍白中带着几分刻意,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他轻咳几声,声音虽细若游丝,却恰好能引起旁人的注意与关切。
只是他从偏殿追到寝殿的行为早已暴露了他的意图。
裴月姝头都没有抬,继续批着折子。
“咳咳!”他咳得更加大声。
裴月姝烦不胜烦,瞥了他一眼,“可要找太医?”
霍弛装不下去了,他走到她身边,脸色恢复如常,“你昨晚说过的话就忘了?”
裴月姝自然记得,可她又没完没了地看起了折子,霍弛忍无可忍将那些扫翻在地,将她抱向了床榻。
裴月姝目光幽深,本以为他又要什么疯,可他却是将他拇指上戴的玉扳指放到了她的手心。
这玉扳指她记得,长极小时候还吃过,后来她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