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从薛妈妈口中得知,此人风度翩翩,年岁竟是也不大,约莫也就而立之年,她心中的好奇更甚三分。
迫不及待的将桌子上的信笺打开观瞧,好半晌,她闭上眸子,一个整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风姿勃发的影子出现在脑海中,他整日忙碌的必定是大事,尽管心中想要隐居南山,却是被俗世所牵扯而不得……
“呼!”
好半晌,她睁开眸子,小心的将信笺收好。
“你们这等知己的情分,妈妈我是不懂,不过刘大官人对你显然是极为在意的。”
说着,将那荷包中的物事取出来,“这位官人好大的手笔,这是专程遣人给你送来的,妈妈也算是沾了你的光,能够得一颗这等奢遮物事。”
“这等品相的珍物,便是万金难换,咱们姑娘在那位官人的心中,分量可是不轻啊。”
淑姬脸颊微红,她不在意这些物事值多少金银,可是这却代表着对方对自己的看重和在意。
“哪一日姑娘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咱们姐妹的情分才是。”薛妈妈笑道。
“妈妈何必胡言,他也不过是一贵客罢了,这些物事许是人家随手送来的,何必多心。”淑姬羞涩开口。
“好好好,妈妈说不过你,今儿个想来你也没心思,晚上我便让红儿代你出场吧,你去好好琢磨你的诗词,给你的好官人回信。”
淑姬微微颔首,此刻她的确没有其他心思,只想着尽快去回信……
十月二十六,太后灵驾抵达临安的前一日,赵构接到了吴璘的军报!
十日,吴璘召两支偏师回返,主力兵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直接来了个回马枪,等到金兵主力退去,凤翔府兵马松懈,吴璘亲自引重兵再度过渭水,昼夜不停直奔凤翔府。
不计代价攻打府城,仅三日凤翔告破,等金兵主力杀回来的时候,只见到城头之上高高飘起的大宋旗帜。
金兵气急败坏当即攻城,不过,吴璘早有准备,而且他有兵有粮,现在还占据城池,根本不怕金国的西路军。
金兵攻打数日,府城稳如泰山,也只能不甘的退去。
赵构嘴都要笑歪了,想当年亚父为了渡渭水尝试了多少次?那岐山之地都要成了梦魇了,而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了数百年,曹魏也早就成为过去,可是这凤翔府终于是落到他刘禅的手中。
凤翔府和岐山到手了,那咸阳和长安还远吗?
朕有的是时间,早晚朕要到长安去看看。
心满意足的放下军报,先给吴璘写了一封密信,而后想到那完颜宗弼……那小子快要疯了吧,又要说朕不讲规矩?
“拟旨,吴璘不尊朝廷之令,擅自动兵,罚没一年俸禄。”
想了想,赵构又补充说道,“旨意写两份,给开封的完颜宗弼送一份过去。另外,从封桩库中取银十万两,让传旨的给吴璘送去,就说孤知晓他征战劳苦,让他多补补身子,下次北伐孤还等着他领兵。”
“还有,孤之前允诺了,只要他拿下凤翔,便封武顺侯,这封爵的旨意一并拟出来吧,就说……嗯,吴璘驻守利州之地有功,和北伐无关。”
王权一一应下,并且为完颜宗弼默哀了一下子。
就陛下这嘴怕是比十万兵马都厉害,那位若是不吐血就怪了。可是,咱家陛下多圣明,那不尊命令的岳飞、吴璘,都重罚了,还想怎么样?
之前的约定,我家陛下都做到了吧?该下旨下旨、该罢兵罢兵,虽说时间和过程中出现了一点点小差错,可也不是我家陛下故意的啊。反正也不是国书,只是私下约定,出现一些差错也理所应当吧。
给自家陛下点了个赞,王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第二天一大早,赵构便是醒来。
今天太后灵驾还朝,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前往相迎。
不过,他倒是并不急,一应大臣先行出城,他只需要到城外即可。
独自在勤政殿坐了半日,虽然他是喜好玩闹的性子,可是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现在太后大丧,还是他的母后,态度是必须要有的。
过了子时,他出勤政殿登上龙辇,与此同时,皇后的车辇也随之而来。
庞大的仪仗离开皇宫,沿着御街一直向前,直奔余杭门。
今日銮驾出宫,与上次私自出宫自然是不一样,原本热闹的街巷尽皆清空,御街两侧是排的密密麻麻的禁军兵马。
正常的情况下,想要刺王杀驾并不容易,尤其是所谓的一些刺客,哪怕是想要靠近皇帝都无法做到。
就比如现在,除了随行的兵马,其余者最近的也是百步之外的禁军,在向外,还有衙门的差役来回巡查,别说想要靠近,只要你露面朝着銮驾的方向多看一眼,就已经被抓了。
而且,大宋对刀兵的官制并不严重,可是如临安府这样的地方,想要买刀剑之类的也不容易。更不要说弩箭、甲胄之类的,更是禁用品。
为何如同水浒一样的作品中,好汉的兵器有很多是朴刀、哨棒之类的,因为这些不受管制,至于那些所谓的奇门兵刃,也不一定就很厉害,而是一种自制兵刃而已……
再说你就算是弄到少量的弩箭,杀伤力、杀伤距离也有限的很。
不是没有大型杀伤性武器,比如军中的大杀器八牛弩。
大宋军中最恐怖的八牛弩需要一百多人操作,其威力足以开山裂石,不管是攻城夺寨或者在野战中面对蛮族骑兵,都具有极大的杀伤性。
可如果你能够弄到这种东西,还能够摆到对皇帝有威胁的距离,那说明你的势力已经强大到难以制衡的地步,与其这样麻烦,还不如直接率兵勤王……
銮驾前行,出了余杭门方才停止下来,前方有人来报,太后灵驾距离临安还有十五里。
今日的赵构和皇后,尽皆穿了孝服。
赵构走出銮驾,站立着静静向北眺望,他的目光悠远、沉默而又悲伤……当然,也许是他在銮驾中坐的枯燥了也说不定。
可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其他人无法知晓你在想什么,你所做的表象便是被世人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