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对着这书房、卧室打通成一体的构造很不理解,他指指书桌,又指指中间的大床。
“你这样能翻出个什么东西来?”
杨惠卿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让你提前过来帮我看看啊,最近真的几乎没进度。”
李礼又“切”了一声,这好像是他的口头禅。
“古人学习都要头悬梁锥刺股呢,你这做翻译的,抬头就是一张床,怎么做得出来!”
“也不是说要怎么艰苦的环境,但你这个环境下肯定是懒散的啊,脑子都不活跃。”
“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
杨惠卿扫视一圈,觉得他讲的应该有道理。
之前在杨家小住的时候,状态虽然说不上多么好,但起码能翻下去,自从回了光园,书房被季青林叫人打通后,她的状态一落千丈,耽搁了进度。
她眉头紧锁着,在想补救措施。
李礼面对着几乎是整面墙的书,心中惊叹。
像杨惠卿这样出身的人,谁会想到她会拥有一整墙的书籍呢。
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像个娇养的金丝雀,身上是那种有钱人才有的香味。
这种香味是什么呢,李礼想不出来。欧洲的贵族身上也有香味,但是是有些腐朽的、潮湿的、常年不见阳光的木头香味。香港的巨鳄们身上是浓烈的、复杂的、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金属香味。
而杨惠卿整个人散出来的香味,他形容不出来。
只知道就算人离开她许久,也能回味起那股她的味道,靠回忆就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杨惠卿的形象。
她给人的感觉淡淡的,却非要在你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永远也忘不掉这个人。
李礼对着满墙的书在心里描画着杨惠卿的形象。
被杨惠卿忧愁的声音打断。
“那怎么办呢。”
她在向他求救。
李礼头也不回,挑了几本他感兴趣的,又搬起一本厚重的英文词典。
他这才转过来,严肃又认真:“我是有单独的工作室的,从来不在家里做事。你可以把你那间公寓改成工作室?”
她捧着颊,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可我以前一直是在家里工作的呀,在美国也是,只不过是在单独的书房里。”
李礼耸耸肩,“那就是这间屋子的错,把床和书桌放在同一个空间里,除非是自制力极高,意志力又极其坚定的人才能不受影响。”
杨惠卿很干脆的承认:“我不是。”
“那不就得了,你最近几天先到我那边去工作吧,不是让我帮你?正好一起研究。”
两人并肩下楼,头靠的近在不停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