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攻打止水,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至于那些骨头,自然也不能浪费,全部收起来后,在实在饥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熬汤。
营地的轮值巡逻兵过来了,小瘦子钻回了林子,摸着又开始咕噜噜叫的肚子,眼泪都快委屈下来了,心想这什么鬼毛军队啊。能不能稍微浪费一些啊,这样一毛不拔的性子,随谁啊!
……
“陛下,诏书已成,于今日昭告天下了。”
汴元信一身纯黑色的蟒袍坐在王座上,他今日看起来还有些神采,至少眉眼间是很柔和的。
邓岚已经告病很多天了,汴元信看着空着的位置,沉默的垂下眼。
邓岚还在生气,不过也无妨了,他这辈子可能也就任性这一次,随便他人怎么想吧。
汴元信问:“戴国那边,有什么消息。”
一位戎装模样的将军回到:“陛下,戴国没有任何消息,只知道那尹蘅如今已经快打到止水城了。”
止水城,汴元信微微一笑,看来那景顺和闰涵的日子不好过了,不过也好,如今的戴国同过去的梁国一样,都指着尹蘅一人过活,尹蘅将天下国土统一的越多,就越为他节省力气。
待戴国完全统一了燕国,便是麒麟出手之时,灭了戴国,那到时不光是曾经麒麟的国土,还是如今的燕国,都会统统收入麒麟囊中。如今他们只需要韬光养晦,积蓄力量,只要逼走了尹蘅,戴国也会是一只营养不良的骆驼,等着被宰。
这个道理,其实邓岚也明白,只是他最近一直不来,还是和李诺有关。
就算给邓岚好好放个假吧。汴元信想。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念诏书吧。”
老臣展开诏书,声音朗朗的念了起来。
而此时,汴元信的寝殿中,裕娘斜靠在软榻上,让身后的小丫头给她扇着扇子。眼神迷离的望着屋内忙忙碌碌的绣娘们,她们面前摆着五只高大的木头架子,上面搭着五套大红色的嫁衣,材质都相当精良,只是纹绣样式不同。
“一个死人,也值得这般认真?真是世风不济啊。”裕娘说着捏起一颗被剥好了皮的葡萄,看着那些绣娘们忙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她身后的小丫头这时也插了言:“娘娘,陛下不是也给您做了衣服么?我看着可比这些好看多了,也实用……”
她也大概知道了那王妃的本质,如今她也算是娘娘的心腹了,自然和娘娘一条心。
裕娘得意的笑了笑,用纤长的手指摸了摸颈间一抹诡异的红印说:“那是,他现在也知道我的重要性了,这男人么,总归是需要女人去安慰的,就算是个看起来活的,摸上去冷冰冰的,有什么感觉?”裕娘呵呵的又笑了一声,想起昨夜……
昨天她让李诺醒着的,站在屋内试衣服,那尸体现在打扮打扮还是挺美的,确切的说,是极美的,冰美人一样,虽然眼睛里没有什么灵动的光泽,可更添一份难以接近的美。
汴元信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女人,看样子也是有些情动的,只不过伸手覆上李诺的侧脸,被冰的迅收回了手。
冷若寒冰的王妃,恐怕以后也只有国主陛下自己心里清楚了。
谁让他非要这么任性呢?
而且最后,他还不是当着那尸体的面,和她翻滚在了床上?
本来裕娘还是有些不喜欢李诺那尸体的,现在想来也挺刺激,李诺就那样站在他们床边看着他们滚床单,尤其是汴元信,他自始至终都眼睁睁看着李诺,一腔热血却都是泄在她身上。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裕娘也是第一次知道被人围观做这事的时候,是有另外一种刺激感的。这让她更生出一种佼佼感。觉得就算是尸体被封为了王妃,尸体能承受的一切“恩宠”,可都是被她给享受了。
不过是个虚名,她其实也从来不在乎。
“就那套吧,陛下一定是喜欢的,去给王妃试试。”裕娘坐起来,指着正中间的那一套,要说绣工,那套最好,铺满后襟的金色鸢尾花,延伸到前襟便成了两尾飞天的凤凰。
绣娘将衣服取了下来,仔细的叠好,递给了负责试衣的女官,她们面无表情的带着衣服走了,没一会儿,就将穿戴好的李诺从屋里扶了出来。
裕娘起身望着李诺,啧啧了两声说:“要说男人是食色动物,果不其然,也难怪你就是死了,陛下都要将你抢回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裕娘说着起身走到了李诺身边,她要比李诺高一些,但李诺这种身高的小女人实在是容易得到男人的怜惜,柔顺的青丝虽然已经没了什么生命力,但好在在药水的浸泡下,还是光滑油亮的。
裕娘看了看身边女官手里端着的托盘,又选了一只金钗插在了李诺侧鬓,将来再配上凤冠,这娘子恐怕是天下最美的了。
只不过……是个死的。
裕娘想到这里哈哈大笑,她顺势摸了摸右手手臂。虽然它就像一根木头一样的吊在那里,也能由她支配,可她知道那是她走到今日为止所付出的代价。
不过,她如今觉得学了傀儡术真的是好处多多,能带给她的比她能想得到的还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