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仁拍了一下巴掌,高声赞同,随即又面露难色,抛出一个难题,“那我们这半个月打下的岛屿,解救的黎民,就这么丢了吗?”
“这还不简单?”
不待缪宗仁开口,黄觉成直接说道:“岛屿丢了,黎民迁走就是了。”
杨青仁哼道:“迁走容易,安置难,甄别更难。那么多人,乌泱泱几百多万,鱼龙混杂。万一有魔宗余孽潜伏在其中,关键时刻跳出来,坏了事怎么办?”
“凉拌!”
黄觉成的声音大了一些,“这是青州州衙的活儿,我们平海卫可不用操心。”
“你这是推卸责任。”
“你这是没事找事。”
杨青仁与黄觉成两人竟争执起来,互相指责。
“行了!”
缪宗仁白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眼,猛地拔高了声音,怒音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不就是舍弃岛屿和黎民的罪责吗?我担了就是。”
杨青仁和黄觉成顿时不吱声了。
半个月间打下的岛屿,还没有编户齐民均田,就不算天朝疆域,舍了就舍了,称不上弃土。
可是几百万已经从海外魔门手里解救下来的黎民,就这么舍弃了,且不提朝堂之上会闹出怎样的风波,单是平海卫内部就接受不了。
天朝,仁义之邦。
天朝军队,仁义之师,救世之军。
不去解救更多的黎民,反而把付出了牺牲方才解救出来的黎民舍弃,几个意思?镇住了杨青仁和黄觉成以后,缪宗仁又补充道:
“传我之令,因战局有变,作战计划更改如下:一、三日后,全卫全线后撤至浮黎岛一带海域休整,不得有误;
二、本卫后勤基地一分为二,青州总部不动,新增浮黎岛分部,着副总管马金宇协调物资,在浮黎岛上建立仓储,不得有误;
三,昭告诸岛,限所有岛民三日内迁往内海,天朝自会妥善安置他们,尽快恢复生产生活;
四,请青州州衙、青州仙神司介入,对内迁的诸岛黎民,进行甄别。”
“诺!”
杨青仁和黄觉成齐齐拱手领命。
船舱角落里,几名始终一声不吭的参谋迅记录下来缪宗仁的命令,一一分下去。
哪怕只打了半个月的小胜仗,缪宗仁在平海卫内部的权威已经初步树立起来。
这四项命令迅得到执行。
作为平海卫真正的对手,无始魔宗自然始终关注着平海卫的一举一动。
这番变动很快被无始魔宗探知。
相关情报用最快的度送到了此次与缪宗仁博弈对决之人手上。
一座几米见方的岛礁上,身穿一袭白衣,下半张脸被面具遮掩,只露出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眸、和眉心一点莲花红印的青年男子手握鱼竿,慵懒垂钓。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侧后方白苍苍的老头的汇报。
那些伤亡数字,那些沦陷岛屿,那些损失物资,在青年眼里似乎一点也不重要,听完以后,眼皮都不眨一下。
直到听见老头说起平海卫的最新动静,和诸多岛屿黎民的内迁,以及该如何应对的请示,方才有所动容。
青年把鱼竿从左手交到右手,轻轻一提,用力一甩,钓上了一头小山一般大的鳌,却又不捞。
手腕一抖,卸了钩子,任由这鳌落回海里。
然后懊恼叹息:
“脱钩了,可惜!”
腾出来的左手空一拍,嘴角微笑:
“可是你也跑不了啊。”
随即弃了鱼竿,起身凌波而行,起初悠闲潇洒,后又瞬息加,一步千里。
身后留下一头四脚朝天的死鳌。
以及眨眼间飞至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