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下秦天放,见过缪都管。”
秦天放拱手抱拳,恭敬见礼问候。
“免了这些俗礼吧,心思放在做事上,比什么都强。”
缪青羽似轻飘飘,又似饱含深意说了一句,看都不看秦天放一眼,走进衙门,走向招待陶铁的那间会客室。
很快,缪青羽便来到了会客室附近。
会客室里,苑南天正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讲着沧浪江之所以在流经沧清县地界的时候,水势平缓,水质清澈,就是因为有一头千年老鳖待在水底。
还说这头老鳖极有可能在千年之前,载过一次彼时还未开辟大庸天朝的太祖。
若是真能捕上来,敬献给最为崇拜太祖、事事向太祖靠拢的当今皇帝,必然能得陛下赏识。
“到时,我们两个,你升官,我财,多好啊!”
苑南天眼中迸出极其强烈的渴望,整个人陷入一种美妙至极的憧憬之中,“等我了财,我就把花萼楼包下来,就连拉屎,都要一个花魁接着,一个花魁擦屁股,一个花魁洗屁股,一个花魁穿衣服……”
陶铁怔怔看了一眼胸有大志的苑南天,幽幽问道:“你是来拉屎的吧?”
“啥?”
苑南天被陶铁这句带着【哼】神通的话惊醒过来,然后茫然四顾,“拉屎?圂厕在哪?我要拉屎!我要拉屎!我要拉屎!”
反复嘀咕着这句话,苑南天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冲出了会客室。
陶铁看向房门口迤迤然走进来的缪青羽。
正是此人刚才施法,顺着【哼】神通对苑南天的荡魂效果,混淆了苑南天的意志与想法。
让苑南天像个二傻子一样奔了出去。
“陶都巡查使,你好,我姓缪,叫缪青羽,幸会。”
缪青羽走进会客室,率先自我介绍,释放善意,“我伯父寄给我的好几封信中,都有提到你,闻名已久。”
陶铁看着缪青羽和缪宗仁有五六分相像的容貌,当即会意,和气开口:“陶铁,幸会。”
缪青羽在陶铁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径直说道:“秦天放以公谋私,沧清县仙神司内部会严肃处理,陶都巡查使能否撤回你的反映与备案?”
“不能。”
陶铁果断回绝。
“行吧。”缪青羽也不勉强。
先前一问,不过是他在尽副都管的职责,试图保全沧清县仙神司的颜面罢了。
做过了尝试,奈何陶铁不允,他能有什么办法?把自己的责任彻底从此事中摘出去以后,缪青羽说起了正事:“陶铁,我就冒昧这般喊你吧。基于我伯父对你的介绍,我自认对你有些了解。我知你不着急进京的原因,也知你一路走去的用意,但是你真的不能再这般游山玩水一样走下去了。”
“为何?”
陶铁平静反问,“天朝给出了非常充裕的时间,距离特殊培养还有一个半月,只要在那之前赶到京城不就行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缪青羽点头附和了陶铁一声,话锋一转,“但实际上,这么充裕的时间不单单是给你们这批接受天朝特殊培养的年轻英才,也是给在京的诸位皇子。”
陶铁闻言沉默。
持有获得官身后升级的通讯终端,不管人在哪里,都能正常接收朝廷邸报,以及一些其他消息。
所以陶铁当然知道几位仍留在京城,有资格角逐储君之位的皇子已经得了皇帝和朝廷允许,开府建衙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把这件事和遴选英才、特殊培养一事联系在一起。
毕竟前者是奠定国本,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后者是为国储才,是单纯的国事。
以天朝的惯常作风,两件事会彻底区分开来,不予混淆。
国之干才,损于内耗多划不来?缪青羽看出了陶铁的想法,嘴角挂起一丝苦笑:“理论上来讲,如你所想,但是实际并非如此。不然你以为我伯父有才干、有能力、有手腕的人,为何会在留仙县县令一职上,一做就是三十年?”
陶铁闻言愈沉默。
天朝皇帝每五十年一任,前三十年稳定执政治政,中间用十年时间决出储君,后续十年储君观政、皇帝交权。
但是当今皇帝的继任一事,起了很大的波折。
原本决出的储君,竟在上任皇帝交权的关键时刻不知所踪。
后来查明,竟是被海外魔门圣女所诱,出海寻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