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塘越来越近的时候,王叟还是没忍住,出声询问,“他怎地和村里麦子被偷一事扯上关系了?”
护村队的青壮们同样有这方面的疑惑。
有几人听到王叟发问,自觉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刀弓。
“一会儿便知。”
陶铁没有正面回答,好似在卖关子。
实则又往前走了没几步,王叟与护村队青壮们便听到了牛二房子里传出的喧闹声。
“牛兄,我这荞麦酿的酒,如何?”
“清亮透彻,粮香馥郁,入口纯正,回味怡畅,端是好酒啊。就是有一个地方,比较可惜。”
“什么地方?如何可惜?”
“可惜这好酒,没有经过窖藏,风味欠缺了些。”
“牛兄果然是个懂酒之人。哈哈……牛兄放心,我已将余下的荞麦酒,尽数窖藏好了,待到来年风味足,再与牛兄把酒畅饮。现在嘛,就委屈委屈牛兄了。”
“哈哈,好说,好说。”
“牛兄,请,满饮此杯。”
“圭兄,请!”
房子里热切恳谈、互相敬酒的两人,听不见陶铁以无形无质气罩笼住的一行人脚步声,肆无忌惮,大声喧哗,吐露心声。
先后听到“荞麦酿的酒”和“荞麦酒”,王叟与护村队青壮们怎会还猜不出事情的原委?
一个个恼火不已。
青壮们更是目呲欲裂,愤怒地手握刀工的手臂青筋暴起。
要不是陶铁这个一进村就带他们直奔牛二家的捉妖人在侧,怕是王叟一声令下,护村队青壮们立即就会冲进去,把房子里两个偷了荞麦去酿酒的混账东西乱刀砍死!
王叟气了一阵,很快便恢复平静,皱眉思索起来。
身为里正,同时又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王叟自然与村里每一个村民,无论老小,都打过密切交道。
不说对月塘村所有人都十分熟悉,至少能记得每一个人的声音。
但是房子里和牛二这家伙对谈、对饮之人的声音,王叟没有什么印象!
这表明,那人不是村子里的村民,是个外人。
所以,月塘村这是出了家贼?
牛二又图什么?
只是为了酒?
王叟心中起了疑心,轻轻抬起拐棍,示意护村队青壮们不要妄动,自己侧头看向一旁的捉妖人。
不待王叟开口请求,陶铁抬起左手,捏了个法诀,用出法术“清水如泉”和圆光术。
先是一缕清泉凭空而生,泉水汩汩涌流。
继而形成一面水镜,映出牛二家中当下发生的情景。
只见醉眼朦胧的牛二左臂圈抱着一个酒坛,右手端着一碗清澈的酒水,仰头往嘴里灌。
在牛二对面,一个头发蓬松杂乱仿佛水草,尖嘴猴腮,身上衣服湿漉漉的瘦小汉子,双眼满是欣喜地看着牛二豪饮。
“水鬼?”
王叟见过不少世面,一眼便认出了瘦小汉子的本质。
“确实是水鬼。”
陶铁点了点头,复又说道,“不过不是一般的水鬼。”
一边说着,陶铁右手并成剑指,虚点在圆光术水镜之上。
地煞术“通幽”瞬间加持于其上,再经过镜面反射,给王叟与护村队青壮一一加持。
王叟与青壮们的双眼顿时成了临时的阴阳眼,可以看见许多平时无法看见的东西。
尖嘴猴腮的瘦小汉子,形象立即大变,成了一条三寸左右长、口眼俱全、像游鱼一样蠕动着的红色肉虫。
“这是水鬼中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