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书房外,清风快步迎上来,“您可来了。”
宋昀盼不安地抿了抿唇,低声道,“二爷他为……”
“爷还在里头等着呢。”清风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赶忙上前给她撩开帘子,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您赶紧进去吧……”
宋昀盼忐忑地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砰!”一盏热茶砸在她脚下,茶水登时溅了她一身。
宋昀盼吓得一个哆嗦,抬头才见书房里不知何时竟然变得一片狼藉——樱草正衣衫不整,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见她来了犹如见着救星,赶紧跪行着爬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腿哭道,“二奶奶,求您,求您帮奴婢跟爷求求情,饶了奴婢这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宋昀盼茫然地看着她泪痕交错的脸,目光怔怔地转向书桌后坐着的那人。
苏珩素来清冷淡漠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宋昀盼身上,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让他恶心作呕的东西——忽地,他的嘴角绽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二奶奶可真是贤惠,自己不肯伺hou,倒舍得把贴身的丫头给我暖床!”
“那些下三滥的药,大约也是你给她的吧?你们主仆一脉相承,还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羞辱作践的话像刀子一样砸在她身上,血色好像从宋昀盼脸上抽离……
她只怔怔地看着苏珩的嘴一张一合,仿佛有只手卡住她的喉咙,让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自打她跟二表哥的关系渐渐缓和下来,他有时心情好也愿意跟她多说上几句,便是夜里……也比从前温柔了许多。可这事不知怎么却传进二舅母耳朵里……二舅母的话变得越来越难听,常常因为一点点小错,都会引到她举止轻佻,离不得男人上,就连哪次夜里要多了水,隔天也必定会被二舅母叫去一顿责骂……
久而久之,她对苏珩的求欢也开始避如蛇蝎……
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二舅母恶毒的咒骂,樱草被拖下去前的哀嚎……
宋昀盼被苏珩压在书桌上,冰冷的白玉镇纸硌得背后生疼,她哭得泪流满面,愧意、难堪、恐惧……让她连尊严都顾不上,只能泣不成声地哀求,“不要……二爷,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可已经在药物下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裙子被人用力撕开,她的哀求与哭泣只引来那人更疯狂粗暴的羞辱掠夺……
宋昀盼忽然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拼命地挣扎起来——
凭什么……她也是个人,她也有血肉有尊严!
凭什么他们都来逼她!
明明被侮辱被伤害的是她,凭什么每个人都来践踏指责她?!
两处气息交织在一起,宋昀盼用力咬住他攻城略地的舌头——
“宋昀盼!”
宋昀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案上的蜡烛烧了大半,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寝衣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透。
外头守夜的樱草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隔着屏风问,“姑娘可是又做噩梦了?”就要摸衣服穿。
宋昀盼眸色暗了暗,半晌,才哑声道,“我没事……你接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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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珩惊醒时,外头刚刚敲响三更的梆子。
他呆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并非他的书房,而此时的自己也尚未娶亲,那个在他怀里哭得泪流满面的女人还不是他的妻子,而仅仅是他的表妹。
可梦里那股若有若无,让他情难自已的香气却仿佛还会在鼻间萦绕……
苏珩这般想着,伸手从枕头下掏出一只玉镯。
那镯子的质地算不得极好,雕工也不十分精致,也就样子有几分新巧——上头雕着鱼戏莲叶,鱼儿轻盈,莲叶欲滴。
那镯子仿佛也沾染了主人的气息,莹润柔和,带着淡淡的花草馨香……
苏珩握紧手里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