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玦问:“张还是章?”
“不知道,”傅逢朝说,“多的他们也不肯再说了。”
梁玦紧蹙着眉心:“跟你二叔有关吗?我抓到个人,说是你二叔的小舅子,是你二叔指使他通过叠码仔引诱你爸去借高利贷,把你骗来这里。”
傅逢朝点头:“肯定有他的份,但买我命的未必是他,他没这么大胆子。”
果然傅逢朝也是这么想的,梁玦轻呼出一口气:“手上的伤怎么弄的?”
傅逢朝解释:“傅彭来,我让他同意把华扬股份全部转我,把协议书签了,才答应带他回来,他气急败坏,手里摸到了枚铁片扑上来,我一下没挡开。”
他有意隐去了中间一段——对方老板并不只有一个,彼此起了分歧,其中一人坚持拿了钱就要办事一定要弄死他,他最后能全须全尾回来并非毫无风险,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梁玦其实也猜得到,事情经过大抵没有傅逢朝嘴里说的这样轻松顺利,要不这人也不会到这个点才回来。
他握着傅逢朝的手,低头静默片刻,说:“下次小心点。”
傅逢朝问:“刚不是还说没有下次?”
梁玦不理他,先站起来:“时间到了,走了。”
回酒店路上,陈助那边回复来消息说人已经抓到了,差一点就让他跑路离开了这里。
梁玦交代自己秘书:“你去撬开他的嘴,让他说清楚除了傅宗来,他到底还知道什么。”
傅逢朝闻言好奇问:“梁玦,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梁玦说:“一点不好的预感而已,希望别是真的。”
他摇了摇头,暂时不想说这个。
他们回酒店后下了雨,潮湿雨水将空气里的闷燥扫荡一空。
梁玦站在窗边透了口气,傅逢朝过来,拉上窗户:“雨都打进来了,想吃什么?”
梁玦还没吃晚饭,傅逢朝更是几乎一整日滴水未进。
“随便叫点吧。”梁玦其实没多少胃口,也有些心不在焉。
傅逢朝看他一眼,叫了客房服务,再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心事重重的?”
梁玦的目光落向傅逢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心安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成人的世界真复杂。”
傅逢朝挑起眉:“你都做到这个位置了,现在才有这样的感叹,之前干什么去了?”
梁玦仰了仰头,颇觉累得慌:“我十年前就这么说过。”
傅逢朝道:“那个时候随口一说,现在是感同身受?”
“烦死了,”梁玦皱眉,“难怪你想什么都不管,孑然一身多自在。”
“可惜没那么容易。”傅逢朝也摇头,哪怕是他,也得为了华扬的股份去冒险把他爸捞回来。身外之物可以不在乎,但不能没有,因为那些才是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资本。
傅逢朝道:“别想了,先去填饱肚子。”
梁玦也放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强打起精神。
吃完晚饭,傅逢朝去洗澡,梁玦跟进来说:“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吧。”
傅逢朝抬了抬手臂:“这么点伤也要你帮?”
梁玦坚持:“要帮。”
傅逢朝便随便他,招了招手,梁玦不明所以地上前,傅逢朝一手揽过他的腰,将人带进淋浴下直接开了水。
热水浇头而下,梁玦人都懵了:“……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