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有人敲门送来早餐,傅逢朝去拿过来,搁到床头示意梁瑾:“吃吧。”
他自己走去窗边,重新拉开了窗帘。
大片阳光泄进房中,梁瑾下意识抬起手挡了一下眼睛,又拉动那条钢链哗啦作响。
“这个……能不能帮我解开?”
傅逢朝拉开了一点窗户,在飘窗边坐下,随手点了支烟,目光自梁瑾藏了祈求的眼滑向他被铐住的手腕,声音一顿,道:“不能。”
“我不会走,真的,我保证。”
“不能。”
傅逢朝重复,云淡风轻的语气,但没有商量的余地。
梁瑾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又惹他生气,温言细语地试图劝他:“你把我一直锁在这里,我连床都下不去,我要吃早餐总得先去洗漱,我还想上厕所……”
傅逢朝慢慢抽完这支烟,在旁边的烟缸里捻灭,起身走过去,解开床头立柱上手铐另一端,铐在了自己手上:“走吧。”
梁瑾有些难受,但也只能这样。
这副手铐是改造过的,中间的链条有半米多长,不算重,但卡在手腕上总归是不舒服。
梁瑾倒不觉得屈辱,在察觉到傅逢朝的不正常后,他的难受更多还是源于心里的愧疚和无能为力。
傅逢朝说不会再信他也是真的。
傅逢朝变成这样责任在他,他没有任何怪傅逢朝的理由。
在卫生间门边停步,梁瑾踌躇问:“我洗漱你也要跟进去吗?”
傅逢朝冷冷看着他。
“我不会走,也走不了,你就在门外等我好不好?”梁瑾放轻声音哄着他。
“我在这里等。”傅逢朝终于松开了自己这端的手铐。
梁瑾稍稍松了口气,独自进去里头。
洗漱时他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没有光彩的眼睛,厌恶之感顿生。
别说傅逢朝恨他,他自己也恨。
将水流开到最大,他弯下腰,不断往脸上扑着冷水,麻痹自己被牵扯得疼痛难忍的神经,将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泪意逼回。
傅逢朝听到推门声回头,梁瑾的脸上挂着水珠,额发也沾湿了一缕,模样看着颇为可怜。
目光碰上时,梁瑾主动将手铐另一端交给傅逢朝,让他牵着自己回去床边。
如果这样能让傅逢朝舒坦一点,那就这样吧。
他在床头坐下,安静吃早餐。
傅逢朝又走回了飘窗边。
十年的空白,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其实已经很难再回到从前,梁瑾感觉得出,在说开之后傅逢朝也未必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他,看似蛮狠不讲道理,实则傅逢朝的犹豫和不安并不比他少。
他试图想找话题与傅逢朝好好聊一聊,才开口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梁瑾自己的手机,握在傅逢朝手里,他瞥了眼,说:“你秘书。”
梁瑾问:“能不能把手机给我?”
傅逢朝却直接按下了接听,点开免提键。
电话里秘书问:“梁总你今天没来公司吗?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下午还有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