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进门方向的是位一身奢华礼服的贵妇,温温娆娆地笑道:“项链是我儿子刚去巴黎出差,在佳士得拍来的,我总说让他不要这么乱花钱,他就是不听。”
傅逢朝看到自己母亲脸上堆着假笑给人捧场:“真漂亮,真衬曼思你的气质,戴上后看着就像年轻了三十岁。”
旁的人都笑了,或真或假地附和着恭维。
这些名媛贵妇们,年轻的时候炫老公,年纪大了炫子女,永远都是这一套,也难怪田婉清说她们假。
傅逢朝停步在旁等了片刻,待田婉清与人寒暄完才上前。
田婉清一拍他手臂,不满道:“你怎么才上来,等你半天了。”
“免得扰了你的雅兴。”傅逢朝淡道。
“还雅兴呢,”田婉清受不了地说,“我头都大了,就刚那位,我最怕就是碰上她,三句有两句不离她儿子,谁不知道她儿子本事,格泰太子爷嘛,用得着天天吊在嘴边吗?”
傅逢朝目光落过去,也认出那位众星捧月的贵妇是谁——同样是当年在葬礼上见过一面的,对梁玦的死满脸麻木的他的母亲,姚曼思。
“而且啊,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她,她好像特别针对我,总挑我的刺,莫名其妙的。”田婉清抱怨道,刚那句“年轻三十岁”便是她故意讽刺姚曼思说的。
傅逢朝撇开视线:“不必搭理她,下次她再说你直接走开。”
田婉清顿时乐道:“那倒是,就她得意,谁还没个有本事的儿子呢,我儿子也一点不差。”
说了几句话,她带傅逢朝去与杜夫人打招呼。
傅逢朝相貌堂堂、稳重干练,又是这些二代里难得肯吃苦,脚踏实地干实事的一个,无论几十岁的女性,无不喜欢他。
杜夫人与田婉清是闺中密友,虽没明着说但有这个默契,当下帮自己侄子看上眼,让人安排他们一会儿坐一块。
这边谈笑风生,姚曼思一转头看到田婉清身侧风度翩翩的傅逢朝,嘴角笑意滞住,盯着他片刻,阴霾爬进眼底。
梁瑾是在半小时后到的,他本不想来,姚曼思连着发去几条消息,坚持要他亲自来接自己。
柏琗公寓离这边不远,他进家门换了套衣服便直接过来了。
现场正在进行捐赠品拍卖环节,梁瑾进门,径直走向姚曼思那桌。
姚曼思看到他笑了笑,让他坐下:“还没这么快结束,你也坐会儿。”
同桌其他人见到梁瑾,又是一番寒暄问候。
听着别人恭维自己儿子,姚曼思笑意优雅,不掩得意。
梁瑾随意坐下了,他既然来了便不能不表示,看姚曼思翻着拍品图录时目光在某页多停了片刻,顺手帮她将东西拍下。
价格不菲的一只古董花瓶,姚曼思未必喜欢,但拍出全场最高价显然满足了她的面子。
只要能让她满意不闹腾,梁瑾从来不介意破费多少。
田婉清看到这一幕笑起来:“要不就说姚曼思生了个好儿子呢,一来就出手上百万拍个花瓶给她,别说还真适合她。”
她不是尖酸刻薄之人,能说出这种话,实在是之前在姚曼思那里积攒了太多怨气。
傅逢朝将拍品图录递过去:“你挑一件吧。”
田婉清随意翻着图录,没太大的想法,她无意真跟姚曼思较劲,但既然是慈善酒会,总不能没点表示。
“刚不是让你去跟别人聊聊天吗?真一点兴趣都没有啊?”她顺口问起自己儿子。
傅逢朝无动于衷:“没兴趣。”
先前座位没有安排和田婉清一处,他就已经猜到是什么意思。
果然入座没多久,身边便有其他人捏着杯香槟酒坐下,笑着跟他搭讪。
长得不错且明显对他有意思的年轻男人,有意地示好,傅逢朝却全无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