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岚摸摸心口,在岑家修行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能被这俩兄弟的气势唬住,这种感觉实在叫人不爽。
当年就是,那时她想勾搭的人是岑致森,几次三番找机会接近,找各种门路去参加那些商业晚宴、慈善酒会,甚至那些枯燥的行业峰会,还干过挡岑致森车子前碰瓷的事,岑致森却从没用正眼瞧过她。
直到有一次的酒会快结束时,她跟小姐妹抱怨今天又白来了,说起岑家还有个二少爷在国外,不如去泡他,那时她话说完,察觉到莫名的寒意,下意识转头,对上的却是岑致森格外冷鸷且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
一如刚才岑致森进书房前,冷睇她的那一眼。
之前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今天才看懂了岑致森当年那个眼神的意思。
€€€€原来这俩兄弟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夜沉之后户外温度很低,宁知远漫步在那些结了寒霜的花草间,不时伸手触碰。
放空了思绪后,什么都懒得想。
半小时后岑致森出来,停步在花丛另边叫了他一句:“知远。”
宁知远回身,岑致森看到他冻红了的鼻尖:“不冷吗?”
宁知远的手插回衣兜里,像这会儿才察觉到了冬夜的凉意,笑了:“是挺冷的。”
岑致森穿过花间小径走向他,抬手碰了一下他冰凉的脸,再落下去,握住了他衣兜里的手:“走吧,回家了。”
宁知远回头看去,书房的灯已经熄了。
车开出去,宁知远靠座椅里看了片刻窗外夜景,问身边人:“你跟爸说了什么?”
“说了点我们小时候的事。”岑致森说。
宁知远:“小时候的事?”
“嗯,”岑致森开着车,随意点头,“我之前跟你说,让你不要怪他,是想你自己能舒坦一点,但是爸在父亲这个角色上确实不称职,对你对我都是,尤其是对你,应该让他知道的。”
宁知远听明白了:“你帮我在爸面前卖惨吗?”
“把你从小到大的那些委屈说给他听而已,”岑致森淡道,“我告诉爸,他如果觉得我俩在一起不对,那么他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如果我们能在正常的家庭氛围里长大,做和睦共处的普通兄弟,没有十几岁就各自出国漂泊异乡太过渴求爱,或许亲情就永远都是亲情,不会变质。”
宁知远稍微意外:“你是这么想的?”
“不是,”岑致森回头冲他眨了眨眼,眼中有笑,“知远,在我爱着你的前提下,说我可能不爱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哦,”宁知远听懂了,“你就骗骗爸吧,他被你说服了吗?”
“不知道,”岑致森说,“但应该是说动了。”
“岑致森,你可真厉害,竟然想到了用这种法子说动爸。”宁知远甘拜下风。
岑致森弯唇,其实不是他厉害,是这么久了,他一直在想着这些,提前做了准备而已。
“我爸妈那里,我也会去说,不过还是等过完这个元旦吧。”宁知远心头略松,他爸许诺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想拿到,无论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
岑致森:“我陪你一起去,宁老师他们看着挺通情达理的,不用太担心。”
“你去可以,”宁知远提醒他,“但在我爸妈面前,不能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次让我来说。”
“好。”
“还有你刚才说的委屈,”宁知远问他,“我之前一直误会了你,你是不是也挺委屈的?”
岑致森扬了扬眉:“也不全是误会,我这个哥哥确实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至少你的生日,就一直忽略了。”
“哥,抱歉啊,这么多年都在误会你。”宁知远认真说。
岑致森再次回头,在宁知远看过来的目光中点头,笑了笑:“算了。”
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他伸手过去,从宁知远的大衣兜里摸出戒指,顺手滑上了他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