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远乐道:“你果然是学艺术的。”
女生也笑:“真的,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宁知远想了想,爱吗?
这次不用他问,他似乎又得到了一个新的答案。
说了几句话,女生先回去了草坪那头。
宁知远独自留在湖边,重新捡起颗石子扔出去,水面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夕阳下隐隐泛着光。
手机上进来岑致森的新消息:“去了哪里?婚礼快开始了。”
宁知远回了个“来了”,摁黑屏幕塞回兜里,最后看了眼远处湖面的光晕,笑了笑,回去了婚礼现场。
他过去的晚了些,婚礼仪式已经开始,便没有往前去,就站在后方观礼。
现场乐队又演奏起了那卡农,宁知远手里捏着杯香槟,一只手插兜,安静地听。
盛夏傍晚那些难耐的燥热,也逐渐被这样的乐声抚平。
然后他看到了岑致森,在前方宾客至多处,新郎的身后。
明明只是这个故事里的配角,四周花团锦簇、晚霞潋滟却都不及他,宁知远在那些浮光掠影中眼里唯一能看到的,也只有他。
岑致森回了头,目光落过来时宁知远笑着举杯,与他示意。
那个人便也长久地凝视着他,没再移开眼。
仪式还在继续,他们隔着新人执手走过的那条花廊对视。
这一段路或许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走上的,但不重要,这一刻夏日的风、手中的香槟、漫天倾洒的花瓣和缠绵悱恻的乐声都是见证。
仪式之后是室内宴会厅中的婚宴,宁知远坐到了岑胜礼身边,被问起对先前那女生的感觉,无奈说:“爸,我们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岑胜礼不解,“她爸很欣赏你,她自己也是样貌好、性格好又有才情,家中关系还简单,我看着挺好的。”
“爸,”宁知远解释道,“我现在暂时不想这些,先干事业吧。”
“你怎么跟你哥一样,都快三十了,还不想结婚。”岑胜礼说完,想到岑致森不打算结婚的原因,又有些如鲠在喉。
宁知远的目光跟随岑致森,他正陪着汤书杰和新娘四处敬酒,一杯一杯的酒下肚,眼见已经喝了不少。
“哥要喝醉了。”宁知远笑道,看热闹一般。
岑胜礼唉声叹气,被宁知远一句话牵开了注意力,到底没再说下去。
婚宴还未结束,宁知远看到岑致森离开了宴会厅。
片刻,他搁下酒杯,找了个借口起身也离了席。
岑致森去了趟洗手间,酒喝得太多他确实不太好受,出来后干脆找了间休息室进去想歇会儿。
扯松领结坐进沙里,他闭眼靠着沙背,懒洋洋地不愿再动。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有人进来,岑致森也懒得睁眼。
察觉到头顶的灯熄灭时,他才下意识蹙眉,刚想出声,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到嘴边的话便没有说出口,岑致森依旧阖目靠着沙,姿态比刚才更放松。
熟悉的气息随之靠近,他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膝头一沉,来人已经坐到了他腿上。
面对着面呼吸紧贴的姿势,岑致森始终没动,也没出声,气定神闲地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宁知远打量了眼前的人片刻,扯下自己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