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宁知远轻闭了闭眼,摘下面具。
捏着面具在手中摩挲了片刻,他的心神愈浮动时,有人过来打招呼,是个金碧眼的年轻男人,叫的是他已经很久不用了的英文名。
宁知远看着来人,愣了三秒才想起来,这位究竟是谁。
岑致森过来时,宁知远倚着工艺品店木质的矮门,站在街边正跟人谈笑风生。
岑致森看了眼和他说话的人,典型的白人男人长相,眼窝很深,颧骨略高,脸上有一些小雀斑,长得还不错。
但对方看宁知远的眼神,不太像一般的男性朋友,一定要形容,倒像是宁知远之前的那些“老相好”。
男人拿出手机跟宁知远交换联系方式,约他晚上一起出来喝酒聊聊天,宁知远拒绝了,笑指了指一旁的岑致森,说:“抱歉,有约了。”
男人目光落过来,放肆打量起岑致森,从脸到身材,最后吹了声口哨,冲宁知远说:“没想到你现在口味变了,不过€€€€”
他竖起大拇指,像是在夸赞宁知远的眼光。
宁知远依旧笑着,耸了耸肩。
男人不再纠缠,潇洒离开。
岑致森上前,看宁知远的眼中多了猜疑和一些近似微妙的情绪。
“解释一下。”
宁知远故意装傻:“解释什么?”
“刚那位,”岑致森问,“什么人?”
“同学,”宁知远丝毫不心虚,“不过不怎么熟,很多年没联系过了。”
岑致森:“就这样?”
宁知远:“就这样。”
岑致森轻眯起眼,看着他,像在揣摩他这话里的可信度。
宁知远笑着回视,神情镇定甚至无辜。
又是这样,每一次他们交锋,岑致森都觉得宁知远是让他捉摸不透的,他以前以为自己这个弟弟只是麻烦不棘手,其实大错特错了。
片刻,他扣住宁知远手腕,丢出句“你跟我过来”,攥着他便走。
宁知远也不挣扎,任由他拉去旁边的墙后。
四处爬满的藤蔓和野蛮生长的热带绿植隔绝了外人的视线,岑致森伸手一推,把人按到墙上:“说实话。”
宁知远背部硌得生疼,有点没好气:“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刚那个也是,老相好?”即便猜到了,岑致森的语气依旧有些不确定,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得到宁知远一个什么样的答案,“男人?”
“是啊,男人,”宁知远说,看着岑致森的眼睛,“我的老相好。”
“你是双?”岑致森皱眉。
宁知远轻嗤:“除了天生的弯,人的性向哪有那么固定,好奇就试试,不过确实没什么意思,硬邦邦的臭男人,哪有女人抱起来舒服。”
岑致森:“为什么好奇这个?也是因为空虚?”
宁知远:“你又想翻我的风流旧账?”
岑致森态度强势:“回答。”
宁知远默然了一瞬。
为什么好奇,因为他知道了岑致森的性向,困惑、不解,甚至觉得岑致森是个变态,可追逐岑致森早已成为他深入骨髓的习惯,哪怕是他眼中的恶习,他也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