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晨间山谷只有风声和偶尔的虫鸣声,再就是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岑致森的。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山路上颠簸驶过的吉普车,车上大声放着热情的美式民谣,经过他们身边时车中人落下窗,吹着口哨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调侃他们:“嘿哥们,这地方不是无人地,做。爱还是换个去处吧。”
他俩谁也没搭理,对方的车子扬长而去,岑致森终于将人放过,唇瓣最后依依不舍地碰了几下自己弄出来的深重红痕,抬了头。
宁知远的眼中是一片平静,对上他的目光。
岑致森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稳,哑道:“什么感觉?”
手指碰触了一下被他嘬过的地方,宁知远轻声问他:“哥,你为什么会对我起这样的心思呢?”
岑致森看着他,也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大约是没有答案的。
感情的变质或许只在一念之间,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被他亲手打开,那些邪恶的欲念倾巢而出,他却不想再关上了。
“不别扭吗?”宁知远问了昨夜汤书杰问过的,同一个问题。
岑致森却问他:“我对你的亲近,让你觉得别扭吗?”
“有点没想到。”宁知远诚实说。
“但也不排斥?”
“我排斥你就能放弃吗?”
“不能,”岑致森说,“知远,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岑总好霸道啊,”宁知远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接受?”
岑致森抬手,帮他将那颗扣子扣回去,遮去下方的暧昧痕迹:“我一向习惯了顺从本能,所以不会别扭,你现在不接受那就慢慢来,不着急。”
宁知远盯着他的动作,忽然想到,岑致森这副模样这样的语气,别人是不是很容易爱上他?
不知道爱上岑致森,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可惜了,他确实不会爱人。
之后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到风景不错的地方便停车聊聊天拍几张照,接着再出。
午餐是在途中随便找的露天小餐馆解决,岑致森点餐时,宁知远拿起相机翻了翻,大多是风景照,也有几张是岑致森拍的他,夹杂在其中。
不知这人几时拍下的,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宁知远翻着这些照片,心情有些复杂。
他很少拍照,尤其这样的单人照。
他更不知道,原来岑致森眼里看到的他是这样的,看似潇洒,实则连嘴角衔的笑都显得假。
他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对面座的岑致森。
岑致森抬头看过来,宁知远便也从镜头里看到了他。
更立体的轮廓,更深邃的眉眼,更惑人心的目光。
岑致森安静回视。
他们一个在镜头内,一个在镜头外,端详凝视着对方。
宁知远的大半张脸都被相机挡住,岑致森能看到的只有他微垂下的眼中,过分的专注。
专注地在看镜头里的自己。
宁知远开了录像模式,第一次亲手拍岑致森,将岑致森此刻一丝一毫的神态都记录,困惑、探究、打量,然后是笑,从嘴角牵扯起的浅笑,到眼中漫溢出的愉悦笑意。
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