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场天大的闹剧,又波及到了京兆府。
此时京兆府的门口,兰因带着弟弟和墨兰,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人群,把京兆府守门的人属实吓得不轻,还以为是来闹事的呢。
守卫们暗自警惕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群人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刚想舒一口气,让百姓不要聚众堵着京兆府的大门,就见领头的那个小姑娘走上前来。
拎起了京兆府门前的鼓槌,拼尽全力地敲响了许久被没被敲响的登闻鼓。
也敲响了这京城皇室近年来最大丑闻的开端。
京兆府尹严柳严大人听着下官进来传的话,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还止不住的咳嗽。
咳了半天才缓过来,甚至顾不上擦拭白胡子上的水渍,就急忙问:“你说谁?”
“回大人,齐王府的郡主萧兰因和齐王府的小郡王萧庭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啊,还有个小丫鬟。”
严柳再问:“你说她们来状告什么?”
下属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还是如实再重复了一遍:“状告齐王府主母、王妃钟氏恶意侵吞前任王妃嫁妆,致使二人衣食不保,疾病缠身。”
严柳:“……”
狠狠抹了一把脸,马德!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前天还上折子跟陛下说,最近京城百姓安居乐业,京兆府上至各层官员、下至衙役都过得尤其悠闲。
证明陛下治下有方、颇有些盛世路不拾遗之风。
这才过了一天啊,就被打脸了?而且这是皇家的事儿啊,还是这种继室恶意霸占前任王妃嫁妆的丑闻,一个搞不好让皇家颜面有损,他就得乌纱帽不保。
不好搞啊!怎么就让他遇到了这种事儿!他一把年纪了啊,就不能让他安稳致仕再说嘛!
人家敲着登闻鼓来鸣冤的,这人还不是别人、是上了皇家玉牒的郡主郡王!齐王正儿八经的嫡系血脉!
太刺激了!严柳只觉得心跳加快、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忍不住直接拎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觉得稍微平复点儿。
心里抗拒不想去受理这个案子,但是他也知道不受理就这么任由群情酵,那更是要遭。
捧起被搁置在桌案上的乌纱帽,严大人捧起来珍惜地看了看,呼出一口浊气,郑重地把官帽带上了。
有气无力地冲着下属摆摆手:“走吧,去看看。”
……
事情闹得这样大,惊动了那样多的人,京城里不少官员的家里都听说了这件骇人听闻的丑事,更别说齐王府了。
萧广恒听到这个消息,当下眼前就是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强撑着没有倒下、也不过是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展的紧迫感逼着他不能倒下。
“你个蠢出升天的东西!回来禀报什么?怎么不先去拦住那个孽障啊?”
齐王侍卫之一的齐安,面色同样难看,是他不想拦着么?是来不及了啊,已经拦不住了!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小郡主已经领着小郡王和成千上万的百姓,浩浩荡荡地杀向京兆府了!
怎么拦?带上那么零星几个侍卫,去当着那群群情激奋的百姓的面、当街把郡主她们绑回来?
就算不被愤怒的群众一怒之下锤死,也要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怎么拦?王爷以为他不想拦么?这下子齐王府的脸面算是彻底完犊子了!
以前京城就算有些王府苛待嫡女嫡子的传言,毕竟没人亲眼见过,再加上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话,倒是还能勉强维持王府的颜面,现在呢?
郡主带着小郡王亲自出面去证实了非但传言不虚,事实反而比传言更加人神共愤。
这件事情展到如今,已经不是王爷轻飘飘的一两句话就能收场的了。
此事势必会惊动陛下,暂且不提陛下会如何震怒,就单单京城那些文人的笔杆子,都足够王爷和王妃狠狠喝上一壶了。
大条了啊!齐安不回来禀报还能如何?
萧广恒如何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不用齐安解释一句,他就一下子瘫倒在太师椅上。
口中喃喃道:“完了!”
那个孽障还真是言出必行,她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啊!这下捅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