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上午工作下午学习画肖像,你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药物让你没了情绪,却阻止不了那些眼花缭乱的噩梦与入侵感官的幻想。
越是思考,你就越能感受到疼痛。
流沙声怎么甩也甩不掉,半夜你惊醒坐在床上,觉得可能要适应好一段时间。
你总是能梦到阿帕基,可能是这一个阿帕基与那一个太过相像,总有一些你已经忘掉的记忆从意识深处蹦出来。
你仿佛能看清他的脸,他不再是模糊的一团,每当你与棕毛先生在一起,他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梦里的哪里都有他,街边有他抓捕逃犯的身影,拐角处又撞上吹着酒瓶正失意的阿帕基,他尝了你做的饭,说有点想老家了,你给他刮了胡子,他又抱住你。
你问他可不可以不走,他还是走了。
梦醒以后,你摸着淋湿的枕边,都不知道梦里的这些是真是假。
你已经忘记了好多好多。
又好像确实有点想他。
唯一的好事便是福葛看在你难受的份上给你减轻了课业,隔两天才上一次。
草莓老师的意思是让你好好休息,但你都在趁着他给你放假打游戏。
打游戏不会胡思乱想,全神贯注在游戏上,就不觉得哪里痛了。
直到你熬夜打游戏的事被福葛老师发现。
『我让你回家睡觉修养,不是让你熬夜打游戏耗费心神!』草莓老师要气炸,『难怪你这空脑袋一天比一天痛,你这就是打游戏打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不打游戏,你试着用别的方法,试了试,写日记最有效。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写下来,头脑就能被理清晰。
棕毛先生与阿帕基早在你的幻想里死了八百遍。
你把这些没用的幻想与噩梦撕下来,团吧团吧丢垃圾桶里。
就这样边写边扔,你的状态没几天就恢复正常,比吃药都管用。
布加拉提见你有所好转,渐渐让你戒断了药。
这天,福葛教完课,纳兰迦与乔鲁诺伏案做作业,你还在毕加思索。
中场休息的乔鲁诺吃着沙拉,他问你吃不吃,你不吃,他问你在想什么,你说你突然悟了。
『人一旦思考,就会变得痛苦。』你满面深沉,『但是正因为痛苦,才会有活着的感觉。』
『人死了,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快乐协会委员长米斯达首先提出反对意见,活着就应该寻找快乐!
福葛吐槽,这就是米斯达平日不动脑子的真相吗?
几个男孩子叽叽喳喳吵起来,你撑起脸,继续魂飞天外。
周末,米斯达上门,见你状态非常不错,重新约你。
你刚要开口拒绝,布加拉提就已经打算把你这只自闭的家里蹲踹出去了。
因为你窝着插电视打游戏,游戏手柄还要反复充电,家里的电费一路狂飙。
你表示自己可以交电费,但你还是被米斯达拉走了。
这次你穿的是明制一套,秋季刚好可以穿。你是不知道自己穿上的效果,单看衣服,是很好看。
他们特别喜欢色彩鲜艳又带有花纹的,明制完全符合,而唐制胜出的原因纯粹是其露肤度最高。
米斯达跟你说想去水族馆,你说行呀,他就看地图找找。
他和你一样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没计划没准备,带着手机钱包和一把枪。而你更是潇洒,只拿个用来联系的手机就出了门。
虽然你是被迫出门的。
米斯达找到路,走路就可以过去。你叹了一声气,拽着他的手臂开走。
自己不想干的事,就一点动力都没有。
米斯达被你拽得东倒西歪,他问你能不能正常走路,你说不能。
『你为什么非要找我玩啊。』你着实纳闷,『找其他人不行吗。』
『因为我喜欢你啊。』米斯达理直气壮。
你:……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就不明白了,『我都是个精神病了,你还喜欢?』
米斯达不喜欢你这个说法,他皱了下眉,又耸耸肩,『喜欢你,那当然是连你的缺点也喜欢喽。』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米斯达望向别处,『我以前不喜欢天天丧气的人,也没喜欢过谁喜欢这么久。』
『你说得对,我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变心,我没想那么长远的事,我不敢向你打包票。』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喜欢你,特别喜欢。享受当下不行吗?』
“……”你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