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头很痛,耳朵里都是鸣响,全身都很痛,里衣湿透了。
阿帕基摸了摸你的脸与额头,说要带你去医院。
他说是棕毛先生担心你在异乡生活不适应,棕毛先生自己又抽不出时间,就让作为搭档的他过来看看。谁知他刚进来,就发现你晕倒在厕所里,给他吓了一跳。
阿帕基搀着你就要出去,你死命大叫不要不要,使劲扒着门。
你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坚决不能出去,出去会死掉的啊。
如果不是阿帕基穿着一身警服,隔壁邻居都打算报警了。
『不要耍性子!』
阿帕基吼了你一句,以为你在无理取闹,硬把你拖出了公寓。
街上的人听到你们之间的吵闹,都瞄了过来。
视线扎人,你感觉有千根刺扎向了你,差点又一次背过气去,腿一打颤,直接跪到了地上。
阿帕基见你面部失血,这才明白你是真的有点问题。
“Non?guardarlo!Ci?sono?pazienti?qui!Chi?ha?un'auto?Chi?ha?un'auto?!”
阿帕基把你揽在怀里,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说着什么,可大多数人都失望地散开,仿佛是没了热闹可看。
只有零星几个人过来对阿帕基说话,但你实在受不了,哭着哀求他放你回去。
阿帕基紧搂着你,深呼吸一口,对过来的人点了头又摇摇头,把你搬回公寓里。
你害怕死了,缩在沙发角里发抖。
阿帕基问你这是怎么了,你说你很害怕。
害怕触碰到别人的目光,害怕自己孤立无援得不到帮助,害怕自己被侵犯了也只能无能为力地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对不起,我还是不适应。』
你流着泪道歉,阿帕基摇了摇头,把纸巾递给你,说你只是有些创伤后应激反应,遭受过性暴力的女性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创伤。
阿帕基与棕毛先生打了一通电话,随后告诉你,他们会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轮流过来陪你,带你熟悉这一片区域,至少要保证你能够进行正常的社交。
还没从社恐应激状态回过来神的你听到“social”这个词都快吓疯了,死死抱紧沙发靠背,恨不得缩进乌龟壳里再也不出来。
阿帕基不允许你缩进壳里。
谁都知道你这样无依无靠的柔弱女性身处异乡会是什么下场,更何况你还有副不错的皮囊。
他们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恋人,帮得了一时,可不会帮助你一世。你必须快些独立起来,再找一份工作,至少能够在这座城市独自生存。
当然,如果你愿意找个人包养,那样还能称得上是衣食无忧。
但你不愿意被包养,咸鱼是什么?是什么都不用做,躺着就能活。被包养还要时时刻刻在床上讨金主欢心,那还不如饿死算了。
在棕毛先生与阿帕基的陪伴下,你的社恐症状减轻了许多。
虽然很缓慢,但是每两三天都会减轻,棕毛先生一直鼓励你,他很热心,对你也很好,阿帕基表面上不显,其实也很照顾你。
总体而言还是棕毛先生与你相处得多,你痛经了都是他来照顾你,这可能是水土不服造成的,你以前从没痛过经,没想到痛经会这么难忍。
一开始只是疼几个小时,之后越来越长,去医院看了之后,棕毛先生与阿帕基都禁止你吃冰喝凉的,保暖也必须要做好。
在此期间,三月是阿帕基的生日,你与棕毛先生都给他准备了礼物,你平日闲着没事就做吃的,因为一直惦记着妈咪室友承诺的草莓蛋糕,你就直接自己做了,当做阿帕基的生日蛋糕。
『十九岁生日快乐。』你给他戴上生日帽,『哇,你比我小一岁,我是姐姐呢。』
阿帕基对你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嘲笑还是在开心,不过你觉得,他应该开心更多。
因为这一天他的笑容要比往常多呢。
差不多过了大半年,你已经能一个人出门了,不再需要棕毛先生与阿帕基的陪护,但他们还是会来找你。
棕毛先生开始找理由与你约会,你觉得和他一起玩很开心,就答应了。
阿帕基逐渐疏远了你,他像是在避讳什么,偶尔你在路上撞见他,邀请他一起玩,他也是找借口拒绝。
恋爱经验为零的你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心事,只以为阿帕基是变忙了。
这样的日子还挺快乐,在异时空遇见了新朋友,虽然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因为他们不收没有合法身份的亚洲人做员工,这你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家里练做好吃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开个餐饮店。
不过这里的治安不怎么好,不仅有流氓混混还有黑手党,什么偷盗抢劫更不必说,之前路过小巷的时候还看到好多人在吸那个啥,如果真开餐饮店,感觉会被黑手党什么的洗劫而空……
六月份的某一天,你还像往常一样等待面团发酵,手托着脸在厨房里发呆,突然听到门铃响了,就去开门。
阿帕基正站在门口,拿着一袋东西,低垂着脸。
他没了往日那般沉稳但朝气的神采,看着很是颓唐又不安。明明身后金色的光线正好,他却像是淋了一场雨,身与灵魂都湿透了,彷徨无依。
『你这是怎么了?』
你请他进家门,阿帕基摇了摇头,双脚站在门框外没有动,递给你一袋东西。
你不明所以,打开袋子翻了翻,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写有密码的纸,还有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就很上世纪的翻盖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