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吗?”她反而对于这个更加好奇。
我先是简单地解释了自己的“萤火虫”技能,然后说:“就算换影怪人现在就在那里面,他也肯定是处于人类形态,我无法从中分辨出来。麻早,你有从那个指头里面调查到他人类形态的长相吗?”
“没有。”麻早摇头。
纵使夜店里的人们佩戴头套和面具,我也可以靠着把精神融入到环境热量之中,直接捕捉到隐藏在头套和面具之下的真面目,但是不知道目标长相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尝试追踪目标其他部分的特征。
比如说“伤痕”。
“你昨晚砍掉了换影怪人本体的手掌,以怪人的再生力,有办法在一夜之间就把手掌毫无痕迹地复原吗?”我问。
“如果是末日时代的业魔,是可以的。但要是换成这个时代的怪人……”麻早有些不确定。
而祝拾则给出了确切的答复:“根据陆游巡那边的资料,如果只是手掌缺失那种程度的伤势,怪人连半个晚上的功夫都不需要,就能够将其完全复原。”
“通过伤痕找到目标”这条路线看来是走不通了……我一边思考,一边对着祝拾询问:“当怪人处于人类形态的时候,你的‘不周山’能够直接识破对方的真实身份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无法事先知道是谁,我们就只能一个个地排查过去了。”祝拾沉吟。
“业魔……怪人通常可以感应到灵魂的气息。虽然他们难以分辨出普通人灵魂的差别,但是对于具有强大法力之人的灵魂相当敏感,可以做到精确识别。”麻早摇头,“我们曾经与怪人战斗过,对方肯定已经记住了我们的气息。如果一个个地排查,只怕会打草惊蛇,还没有来得及轮到他,他就先跑了。”
“这种气息不可以藏住吗?你以前好像说过可以用禅定的方式给自己施加隐藏气息的状态。”我说。
祝拾委婉地提出意见:“虽然我也不是不会隐藏气息,但是对于能够感受到灵魂气息的怪人来说,突然有不会散灵魂气息的人出现在附近一个个地排查嫌疑人,那种情况也是会激对方警惕心的。”
看来我们似乎遇到了难关。
我有办法在不被现的前提下观察所有人,但是我没有识破怪人的眼力;而祝拾尽管有那种眼力,却没有在不被现的前提下观察所有人的办法。
如果能够把我和祝拾的感官连接起来就好了……不,就算有那种方法,似乎也不好使用。陆游巡曾经就想要把信息直接传输到我的精神里面,却被我本身所具有的力量给排斥出去,而他本人似乎险些遭到重创。尝试把我与他人的精神连接起来的行为很可能是伴随巨大风险的。
“或许我可以一直蹲守在这里,等到那个怪人自己走出大门。”祝拾提出了建议。
“那应该是不行的。”麻早摇头,“虽然我调查得还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怪人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没有在使用正常的移动方法进出这个场所了……看上去不是阴影传送,我追溯到的画面没有突然一黑的过程。他很可能是使用移形换影的异能在这里与其他地方之间进行移动的。”
“使用那种移动方式大概是为了制造自己没有出入过风月场所的不在场证明,方便保护人类身份的社会关系,这我能够理解……但为什么用的不是阴影传送,而是移形换影?”祝拾思考,“是因为阴影传送的消耗比较重吗……还是说就算在怪人看来,潜入阴影世界也是具有风险的?”
“如果他用的是移形换影异能,那么我就算通过‘萤火虫’监控内部的所有人也是看不出来端倪的。他的影子分身能够拟态成人类外形,并且本体与分身在交换位置的瞬间,姿态没有任何差别。”我说,“但要是那样,我或许可以把嫌疑人范围缩小到‘某些长时间没有离开过这个俱乐部的人员’身上。”
“我也可以继续调查那个怪人的指头,几天之后肯定能够把握到目标怪人的身份,只不过……”麻早似乎意识到了其他的问题。
“那个怪人昨晚和我们交手过,他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被罗山无常盯上了,之后真的会长时间逗留在咸水市吗?”祝拾沉吟。
“可如果他真的有那种危机感,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进入夜店玩乐呢?”麻早陷入了思索。
我从男性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或许就是由于感受到了巨大的生存压力,反而产生了对于温柔乡的需求吧。”
麻早受教似的点头:“原来如此……”
而祝拾对我投以欲言又止的目光。祝师妹,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直接说出来的,现在这样反而令人有些受伤。
我收拢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难题上。
万一换影怪人真的选择逃离咸水市,我们就不可能再追踪到对方了。有着阴影传送之力的敌人一旦逃跑,想要将其找出来就只能说是大海捞针。怪人制造者和人道司,以及与末日相关的线索也要就此中断。
对于这些线索,我自然是有着巨大的好奇心,而在此基础上,我与换影怪人之间还有着私人恩怨。
我无法接受意欲谋害长安的凶手就此逃之夭夭。
就在这时,祝拾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一怔,然后接通了电话。我没有使用“萤火虫”窃听电话内容,也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说了什么,她马上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什么?”她大惊失色地说,“哥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