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会杀人,所以你不让我帮助你?”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长安的执拗劲儿起来了,他说:“你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也是没有让我帮助你吗?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有头绪了。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就像是你看到的一样,我有能力,有办法对抗怪异之物。你有吗?”我无法对他的情况作壁上观,“如果你也有,那么就在我的面前展现出来,说服我。没有的话……”
然而,无论我接下来怎么说,长安都没有听进去。他只要一进入这种状态,就没人劝说得动。
我只好暂且换个思路,走到仓库门口,给祝拾打了个电话。
祝拾有两个手机号码,一个是日常交友用的,一个是猎魔人身份用的。她把两个手机号码都给了我。
在大学里,她是温柔可亲的女学生祝拾;而在罗山,她则是坚强冷酷的猎魔人祝拾。前者交到的朋友们对于后者一无所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祝拾好像在过着像是假面英雄一样的双面生活。
我现在拨打的是“猎魔人祝拾”的手机号码。
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了祝拾符合猎魔人身份的沉着声音:“是庄成吗,有什么事情?”
如果我拨打的是“女学生祝拾”的手机号码,不知道她开头会不会称呼我为“庄师兄”……在我脑海里浮现出这种念头的同时,她接着说了下去:“正好,我这边也有事情要找你,是关于堕落猎魔人的……”
她那里也有事情?虽然好奇,但我还是想要优先这边的事情:“我这里要说的也是和堕落猎魔人有关的事情,而且还牵扯到了长安。”
“什么?”她先是一惊,然后连忙说,“你先说!”
我把自己这里接触到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出来,她在听完之后立刻说:“给我下定位,我这就来!”
她风风火火地挂断了电话。我打开聊天软件,往她的聊天框里面出自己的定位信息,然后回到了长安那里。
长安还是坐在地上休息,也看不出来精神状态恢复如何,毕竟他的面孔还是鼻青脸肿的。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道歉:“对不起,你都来救了我,我刚才对你的态度却那么差劲……”
我没好气地说:“如果你真心觉得对不起,那就把线索都告诉我。”
“……话说回来,你居然还是个能力者啊。真是把我惊得不行……”他转移了话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能力者的?难道说那个洞穴还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辐射,你在接触之后就觉醒了能力……”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我只能叹息,然后回答:“大约是四年半前,初中三年级末尾的时候。”
“这么早……”他愣住,“……说起来,你那段时间好像一直都在研究道术啊魔法啊什么的,突然就放弃了,然后集中在了怪谈和都市传说上面……原来那不是因为失败而放弃,而是因为成功了啊……”
他怎么对我了解那么多,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他聊起过这个吧。
不过就如他所说,“用目光点燃蜡烛”之所以是我的最后一次尝试,并不是因为我打算“这次也不行的话就再也不做了”,而是因为我觉醒能力了。
其实在那以后我也有继续收集并研究过道术和魔法之类的资料,但都是浅尝即止,所以没有被我计入次数。比起继续“抽奖”,倒不如多研究研究自己手头上的能力。我是这么想的。
“祝拾再过一会儿就要来了,你好好想想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我说。
“祝拾?”长安呆住了,“她过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祝拾打算过来做什么。按照她以前的说法,她在长安面前是隐瞒自己猎魔人身份的,难道她这次也是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过来吗?普通人的身份又能够做到什么呢?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没过多久,祝拾就出现在了我和长安的视野里。
或许是为了在长安面前显示出自己的猎魔人身份,她特地换上了棕黑色的蓑衣和斗笠,负着黑红相间的带鞘长剑,像是古代的侠客一样,姿态凛然地从仓库大门走了进来。
长安一时间似乎都不敢认那是自己的妹妹,等到祝拾走到近处,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流露出了无比惊诧的情绪。
他像是隐隐约约有了预感,坐在地上试探性地问:“老妹,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祝拾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端详了长安鼻青脸肿的面孔。然后长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的符纸,对着长安扔了过去。
符纸没有直接落到长安的身上,而是在半空中就解体粉碎,化为了无数亮闪闪的白色尘埃。当白色尘埃与长安的身体接触之后,他脸上的淤青就不可思议地开始消退。只不过数秒钟,他就已经恢复如初,就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受伤过。
他如坠梦中地抚摸着自己的面孔,又抬起头看着我们,目光不停地在自己的朋友(我)和自己的妹妹(祝拾)之间移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难以置信地说:“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其实都是能力者,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