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威严的警察站立在我的面前,他的咆哮宛如怒雷般发聋振聩:
“庄成,你犯法了,你知道不知道!?
“那个女孩是手上有很多条人命的杀人犯,你不光是私自藏匿枪支弹药,还包庇窝藏了她!
“你是帮凶,是她的共犯!”
我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匆忙地捂住耳朵,回过头去,却见到父母双双站在了我的背后,语气和眼神都流露出了失望透顶的情绪:
“我们花钱把你养大,供你上大学,不是为了培养出来一个破坏社会稳定的罪犯。
“你死心去坐牢吧,出狱以后也不要再联系我们了。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朋友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却在对上我的视线之后连连后退,站在远处对我发出了声音:
“阿成,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犯法……
“以后不要跟其他人说你认识我,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不想要被你牵连……”
周围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旋即再度亮起。
刺目的灯光之下,一个法官高高在上地俯瞰着我,以庄重而又无情的声音宣布:
“被告人庄成包庇窝藏杀人犯,私自藏匿枪支弹药,死不悔改,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处以无期徒刑,即刻执行!”
“!!!”
-
失衡感,剧烈冲击,疼痛。
我猛地清醒了过来。
周围却不是我最熟悉的卧室。
过了两秒钟,我才迟钝地缓过神来。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噩梦,我由于睡在沙发上翻身而摔落在地。这里是我家的客厅,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依稀听见了城市活动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为什么我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对了,昨晚我把卧室的床让给了从外面捡回来的神秘美少女……这个部分倒不是梦境啊。
我边整理脑中杂乱的思绪,边撑着沙发站了起来,紧接着就注意到了沙发上面放着的金属物件。
是手枪。
昨晚,我没有立刻在客厅睡觉,而是一直都在把玩手枪。虽然不至于把“真枪实弹就是男人的浪漫”这类话当成座右铭挂在嘴边,但我之前确实为其所深深吸引,把玩手枪的同时想象着瞄准假想敌开枪射击的情景,逐个瞄准家里的餐桌、冰箱、电视机,乐此不疲。
倒不害怕擦枪走火,我在动作电影里时常看到一些角色由于忘记打开枪支的保险装置而陷入危险的情节,尽管对于枪支本身了解甚少,却惟独对保险装置印象深刻。之前我把笔记本电脑拿到了客厅,结合在网络上查询到的相关知识,我发现这把手枪的保险装置是事先打开的,所以就先将其关闭了。
然而无论如何,真枪就是真枪,是会轻易夺走人命的恐怖杀器。一旦被官方势力发现我私自持有枪械,还窝藏了无比危险的杀人犯,只怕噩梦之中的场景就会化为无情的现实,顷刻间把我的未来彻底葬送。
不对,不对……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女孩就是杀人犯呢,我对于她尚且一无所知。
她现在如何了,苏醒了吗?会不会已经偷偷地离开了?
我拿起手枪并将其藏至身后,忐忑不安地移动到了卧室门前。
空罐仍然如昨晚那般纹丝不动地放在门把手上,我暂且松了口气,把空罐拿下来,然后像是丧尸游戏的角色一样悄无声息地把门推开,往里面探头探脑地观察。
幸好,女孩还在卧室里,她就像是那空罐一样毫无变化地仰躺在床上,只有微微隆起的胸膛还在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经过一夜,她身上沾染的血液也不再新鲜,变成了干涸的深色凝固物质。
如果忽略她脸颊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又脏又破的蓝白条病号服,这张天真无邪的睡脸看上去分明是个清纯可爱的邻家少女,与枪支弹药、杀人犯、无期徒刑等等残酷严肃的词语没有丝毫瓜葛。
而经过一夜的睡眠,我热血沸腾的心境也算是冷却了,开始思索起了自己一时兴起的后果。
我绝对不会后悔自己所做出的抉择,那不符合我的脾性。眼下唯一无法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孩是否能够满足我的期望。她隐藏的秘密会不会并没有我期望的那么不可思议呢?
假设我在她苏醒之后询问她的来历,她也愿意如实回答,最终交付的却是张毫无魅力的答卷,便真是对不起我为此承担的巨大风险。
届时,为了自保,说不定我只能把这个女孩秘密地处理掉了。
秘密地处理掉……我居然会有那种杀手般的想法。
或许秘密处理也无济于事,假设这个女孩真的是个被官方势力通缉的危险角色,以我三脚猫的反侦察手段根本无法指望能够摆脱追查,昨晚残留的痕迹可能足以让官方势力精确定位到我。
不过,我大概也有在期望那种意外会发生的念头。就这么顺风顺水地被放过了未免无趣,要是官方势力能够抓住我的蛛丝马迹,找上门来就好了。
在患得患失的情绪之下,我又上前两步,凑近了去观察女孩的睡相。
意外发生了。
女孩倏然睁开了双眼,藏在被子下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出,拉住了我的衣领。
同时她的身体宛如行猎的猛兽一样从床上骤然翻起,将自己的腕力与体重相结合,破坏了我原本就不稳定的姿态平衡。
我条件反射地挣扎,却是无果,反倒可能是被她用柔道还是别的什么技巧借取了力量。一时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过程,只觉得视野地覆天翻,强烈的冲击狠狠地拍打在了躯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