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飞燕坊内的人反而多了起来,大堂里隐约传来歌舞乐声,秦观月带着萧声一路走过长廊,瞥见了方才众人听琴饮茶的那处庭院。
院中积雪未化,梅花树下站着一红一黑两个人,正是女帝萧明泱与当初在太清殿上惊鸿一瞥的瑶雀姑娘。
秦观月立刻顿住脚步隐在了廊内,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两人。
飞燕坊因坊主瑶雀而出名,传其一舞动神明,能令武者止戈,亦能令儒者杀敌。故而昨日女帝便嚷嚷着要来飞燕坊。
然而据韩征威却说,这位瑶雀姑娘性子高冷,早已不在人前献舞,就连那日太清殿献舞也是看在陛下面子上,故而他们也就没强求。
可眼下,这高冷的瑶雀姑娘似乎与女帝有些熟稔……
“听得见她们在说什么吗?”
“太远了。”
萧声摇摇头,狐疑道,“花瑶雀的底细调查过,与女帝没有交集。”
“可现在看来确实有些交集。”
秦观月抱起胳膊,目光淡淡地看着不远处那两人,“许是情报有误,又或是藏得太深。”
正在这时,走廊对面越闻天迎面走来,一抬头便与她对上了目光。
秦观月刚要开口,就见对方惊惶失措地挪开了目光,并且退后了一步。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走廊里颇为清晰,于是院子里的瑶雀与萧明泱同时转过身来。
“秦少师。”
瑶雀向她颔,又看向越闻天,“麟世子。”
越闻天立刻恢复了平静,“瑶雀姑娘。”
“瑶雀姑娘。”
秦观月有些意外对方不仅认得自己,还一眼认出了越闻天,“瑶雀姑娘认得我?”
“那日太清殿前除了女帝,便只有少师一位新面孔。”
瑶雀那张淡漠的脸终于展露出一丝笑意,“近来少师之名誉满京城,我再不知晓岂非眼瞎耳聋?”
秦观月被戴了顶大大的高帽子有些不好意思,“瑶雀姑娘过奖了,我那誉满京城的名声可是要人命的。”
几人闻言都是一笑。
萧明泱打量了她一眼,“看来这酒是醒了。”
秦观月无奈道,“我可是实打实地这辈子第一次喝酒,希望没说疯话。”
“没。”
萧明泱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越闻天,“都是真心话。”
越闻天神色不变道,“天色不早,该回宫了。”
“宵禁多日,今夜难得有灯会,几位不妨看看?”
瑶雀却道,“恰好飞燕坊亦有义演,届时在下会抚琴募捐,不知几位可有兴趣。”
大羲并不宵禁,至于这多日的宵禁是为了谁,秦观月心里再清楚不过。而所谓义演,无非是光明磊落的“劫富济贫”,留他们的目的无非也是为了募捐。
秦观月想想自己的小金库,笑着应了。
于是瑶雀看向越闻天,“麟世子呢?”
越闻天似乎在出神,居然没有回她,直到秦观月推了他一把,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
“在下求之不得。”
“……”
难得见越闻天魂不守舍,秦观月下意识担忧,低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因为你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