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闻天猛地抬头看着她。
“这院子就一张床,你之前昏迷我又不能把你扔地上。”
秦观月趁着他震惊的功夫,飞快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感受到里面的暖意后忍不住喟叹了声,“有人暖被窝就是舒服。”
“……”
越闻天一脸震惊地看着身边躺着的人,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躺下,被窝蹿风。”秦观月皱眉看着他。
“……”
越闻天沉默地躺下,手脚并拢,眼神直。
耳边响起某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圣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你到这种地步还记得守礼,倒真是个君子。”
“……”
越闻天闭上眼,假装没听见。
可身旁的人却不想停,懒洋洋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浮云山太高太冷,没有内力的人,每年冬天都很难过。”
“……”
这点越闻天的确看出来了,明明才入秋,这座露川殿就已经烧起了珍贵的银骨炭,地上铺的也是价值连城的北域银狐的皮毛,连被褥都是加厚的。
“钦天鉴立世三百载,出入将相,皆文武双全,也从无女子。”
“偏偏这一代出了我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继承人,还是个女子。”
烛火颤了颤,而后慢慢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
秦观月的声音带上了笑意,“你以为钦天鉴的继承人是个好差事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宁愿席天幕地,身披星辰,四海为家。”
“……”
少年目光微动,他在黑暗里偏过头去看身边的人,却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
夜色静寂,皎皎明月下的这片宫阙再次染上了清冷寒意。
而在不远处的朝阳殿内,神色冰冷的红盏看着眼前一头白的男人,将白日的事情都如实说了出来。
对方却是沉默着。
红盏心头惊骇,怒道,“你是不是将解药给她了?”
白男子闻言轻笑,“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区区掌中莲可拦不住她。”
红盏冷言道,“我不信,没人不怕死。”
“她就不怕。”
白男子托腮看着眼前的棋局,漫不经心道,“什么也拦不住她。”
“天下虽大,但无她容身之处,大羲就饶不了她,更别说她还带着一个越闻天。”
红盏气地甩了下袖子,“当初就不该放风无殷离开,他比秦观月好掌控百倍。”
“可观月比他聪明。
“……”
这点红盏无法反驳,却还是回了句,“不能被用的棋子,还不如舍弃。”
“棋子……”
男人低沉的笑声响起,他捻起一枚白子,“或许在她看来,我们才是棋子。”
红盏嗤笑,“在钦天鉴她是未来帝师,可离了钦天鉴,她什么也不是。”
“你啊,千万别小看她。”
白男人有些无奈,“毕竟她可是我唯一承认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