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得挑眉。
这还是大梁的***吗?
对于伺候自己这个反王这件事,她为什么能做得如此丝滑,半点都不膈应?
他心里正疑惑,下一刻,被言臻放进木桶的脚跟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一样,烫得他“啊”的一声,猛地跳起来。
这一声尖叫可谓形象尽毁,赵渊蹦上罗汉榻,气急败坏道:“狗奴才!你想烫死本王吗!”
言臻被他过激的反应惊得跌坐在地上,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无辜地看着他:“啊……主上,这水很烫吗?”
她说着,伸手试了试水温,被烫得“嘶”的一下缩回手,随即又内疚又抱歉地看着赵渊:“对不起啊,主上,我没伺候过人……我马上将水吹凉。”
说完,她提起裙摆蹬蹬蹬跑进一旁的书房,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当扇子,开始卖力地扇风给水降温。
赵渊:“……”
他本来很生气,认定这个女人故意整蛊自己,但看着言臻又是道歉又是补救这一系列措施,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难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也是,堂堂大梁***,从小就是被人伺候到大的,哪会伺候人的活计。
想到这里,赵渊的脸色稍稍缓和,他重新在罗汉榻上坐下,催促道:“快点!”
“是。”言臻扇风扇得更卖力了。
不一会儿,水降到合适的温度,言臻放下书:“主上,可以了。”
赵渊不信任她的业务能力:“你先试试。”
言臻把手伸进水里搅了搅,又用掌心去贴他的手背。
赵渊粗糙的大手被她温软的掌心一贴,他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胳膊,怒瞪她:“你干嘛!”
言臻无辜地说:“给您试水温呀,您试试,这个水温合适吗?”
赵渊想火,但对上她认真的表情,又觉得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显得自己很敏感,于是瓮声瓮气道:“行了,快点给我洗脚。”
“是。”言臻在赵渊跟前跪坐下来,卷起他的裤腿,把他的双脚放在木盆里。
水温刚刚好,赵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盯着跪坐在跟前替自己洗脚的言臻看了一会儿,突然恶意满满地说:“后悔了吧,本来可以去北厥当后妃,你非要作死跑来庭州,现在沦为洗脚婢……”
“不后悔。”言臻打断他的话,她语气淡定平缓,“稽屠是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他的兄长早年死在大梁手中,对大梁恶意深重。
我嫁过去,境遇说不定还不如现在,与其给一个糟老头洗脚,还不如给你洗脚,至少你长得好看。”
赵渊:“……”
罗汉榻边立着一盏灯,橙黄色的光投在言臻身上。
她低着头,一截白皙的脖颈露在婢女服的领子外。
从赵渊的角度看去,还能看到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以及锁骨上一颗红色的小痣。
灯下看人美三分,赵渊很清晰地听见自己咽了一口口水的动静。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气恼地缩回脚,不耐烦道:“不洗了,给我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