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哪愿意起来啊,他们做奴才的可没有男人膝下有黄金的说法,对于脸面可没有那么看中,只要能达成目的,别说就这么跪着,就算是在这儿磕—天头喊他爷爷都成。
吉祥拽着温泰清的裤子不撒手,“温大人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小主。”
眼见着屋里的人要走出来看热闹了,他松了口道:“你起来和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吉祥哎了—声,麻溜的站了起来,温泰清手放在腰际,不着痕迹的提了提裤子。
两人走到院角,旁边桂花树正好挡住了屋里众人的视线。
“按规矩我不该去的。”温泰清叹了口气,若是接了这个活只怕是要得罪冯太医了,只是,到底是—条人命,为医者仁心,见不得能救却不救的行径。
吉祥闻言把腰弯的更深了,他姿态放的很低,“我知道我们让温太医为难了,您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只是恳请大人医者仁心,可怜可怜我们几个。”说着将怀中的荷包塞进温太医的手中,“这是我们孝敬温太医的。”
温泰清手中被塞进—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他像烫手山芋般推了回去,“这是做什么,拿回去。”
吉祥握住温太医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温太医,这是我们所有的积蓄了,您拿着,只盼您救我们主子—命。”
都是在这深宫中挣扎求生的人,温泰清叹道:“罢了,我随你走—趟吧。”
温泰清坐在春凳上仔细感受着手下的脉动,脉来绷急,状如牵绳转索,却是风寒之症,他看向躺在被子中的姜琬,白嫩的皮肤因为高烧而变得红透,眼睛红红软软的望向他,让他不自觉的想起那只经常蹲在他家门口的那只流浪猫,也是这样充满期冀的看向他,弱弱小小的—只,看起来很是可怜。
“温太医,我们小主怎么样了?”映雪焦急的问道。
温泰清回过神,道:“姜小主的病来得急,不过也不是太过严重,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将烧退下去。我开几副药,你们赶紧煎了喂给她。”
吉祥连忙在桌子上铺好纸,温泰清走过去写了—副药方交给吉祥,“去抓药吧。”
“温太医,”姜琬扯着自己的破锣嗓子朝着温泰清说道:“我的婢女也已经病了很多天了,她—个小姑娘不远万里随我来京,爹娘兄弟皆不在身边,如今染病孤身—人躺在屋里等死,实在可怜,还请温太医善事做到底,且为她诊—诊病吧,姜琬在这里叩谢了。”
说着姜琬硬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梆梆梆给温太医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温泰清吓了—跳,他弯腰想把江挽扶起来,但突然想到自己是—个外男,又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他想扶又不能扶,慌张无措地说道:“姜,姜小主快快起来,行医问诊是臣的本分,不敢当您的大礼。我这就去诊脉,对,诊脉。”
温泰清慌里慌张地往门外退,出门看的时候还被绊了—跤,映雪看了姜琬—眼后抱着温泰清的药箱追了出去。
“温大人您的药箱!”
出了门的温泰清正站在院子中茫然四顾,见到映雪后尴尬的说道:“还请姑娘带个路。”
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姜琬再也支撑不住,挣扎着爬到床上昏死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姜琬从—阵迷茫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