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睫毛颤了颤,李华媱见状立马乘胜追击,“母妃,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外祖家,我和妹妹都要靠着您,您若是倒下去了,那些躲在暗处窥视的人就会蜂拥而至将蔡家啃食殆尽,到时候曾经被我们踩在脚底的人就会反过来将我们踩在脚底,母妃,您甘心要仰那些我们痛恨的人的鼻息而活吗?”
贵妃睁开了眼睛,她的嗓子因为长久的干涸而沙哑,“扶我起来。”
李华媱忙俯身将贵妃扶起来,云溪赶紧拿了一个大迎枕垫在她的身后。
李华媱亲自舀了一勺炖的糯糯的粥递到贵妃的嘴边,贵妃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张嘴努力吞咽了下去。
吃完了一碗粥,贵妃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你觉得是谁害了你小妹?”
李华媱见贵妃说起这件事,她坐正身子,“左不过是那些人。”
出事的时候她在宫外的公主府,具体的情况她也没见着,但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总是为着自己的利益才去做的,那么小妹遇害了这件事谁受益最大?
贵妃:“你小妹出事前,李华婉和李华茵都在,我总觉着这件事和她们俩脱不了干系。”
李华媱皱眉:“李华婉一直同小妹不对付,要是她动的手,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一些。”
贵妃垂了眸子,“既然找不出来那就不管她们冤不冤,都给我儿陪葬,是她们的荣幸。”
贵妃振作起来,景仁宫也一扫之前的颓靡气势,之前蠢蠢欲动的矛头也俱都收了回去。
暗卫的动作很快,三日的功夫就将事情的原委查了个清楚,无为跪在养心殿中将调查结果呈了上去。
铜胎掐丝珐琅凫式炉立在养心殿的一角,淡淡的龙涎香从凫颈部吐出,那似有若无的青烟弥漫在空气里,李其琛的神情笼罩在那烟雾中,让人看不分明。
“微臣查到那名死去的宫女杏儿,原家中还算安稳,后来她父亲得罪了蔡公子,被当街打死了,她的母亲受不住打击,失足落了水,她就此成为孤儿,小时候是靠邻居施舍度日,其中与她的邻居林姓一家比较要好,那邻家有一个小儿子五年前净身入了宫,叫小全子,如今在坤宁宫当值,出事那晚,小全子正好当值,并且是跟着二公主李华婉的。”
无为语气平静的汇报着调查结果,好似这些皇室辛秘就像是吃饭喝水这样日常小事一样。
“事发后,小全子就染了恶疾,短短三日就已经暴毙,微臣从他体内检查到了中毒的迹象,并且他手上的抓痕和咬痕虽然被人故意用瓷器划伤破坏了,但还是能和三公主的指甲和牙齿吻合。另外,二公主回坤宁宫的时间是戌正而非戌初,臣还查到皇后娘娘曾派人特意在附近营造了二公主戌初返回坤宁宫的假象。”
无为汇报完,空旷的殿中再无一人说话,空气中像是死水一般。十月底的天气,夜里已经很凉了,丝丝寒气无声无息的透过门缝渗入殿内,守在门口的李德海无端打了个寒颤。
李其琛握住奏折的手青筋毕露,指尖用力到泛白,下颌绷紧,英俊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他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像是一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真是朕的好女儿!”
滴漏声一滴一滴,像是鼓槌砸在鼓面,远处传来更鼓声,李德海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叫他失望了,里面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人在里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