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太子疯了。外界如何反应,李辰没多管。他正看着眼前从户部急忙赶来,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平缓呼吸的徐长青。“微臣户部左侍郎,徐长青,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比起雷诺山,徐长青就要懂规矩太多。进入大殿之后,低头躬身,双手下垂,不敢看李辰的面容,直接跪下之后山呼千岁。此时徐长青只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雷诺山被太子叫来了东宫,但具体做什么,人在哪里,他还不知情。只是,大殿上,一滩虽然经过清洗,可能明显看出血迹来的污渍,让他心中有些不安。“免礼吧。”
李辰淡淡道:“雷诺山死了。”
“他的人头,一刻钟之前还摆在你身边的地方,你仔细看,应该能看出痕迹来。”
徐长青眼角直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脑子飞转动,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危机,同样,也是他的大机遇。或许从万年老二,跨过那条让无数官员一辈子望洋兴叹的坎儿,成就二品、领衔一部之尚书,就看这个机遇了。只是短短权衡了利弊,徐长青立刻说道:“微臣不知雷诺山所犯何罪,但既让太子殿下大怒,想必他是罪该万死的。”
李辰笑起来,说道:“你比他聪明。”
徐长青低着头,不敢看李辰,他说道:“微臣只知如今皇上龙体欠安,无法处理国政,而太子为监国,那么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听太子的。”
李辰越满意。现在他在朝廷内没有丝毫的根基,可以说处处都是赵玄机的人。而他急需组建自己的班底,掌握自己的权力。那么对于这些班底的挑选,先就是要足够聪明和足够有野心,其次才是能力。太聪明的人,这个时候不会跟着他。只有聪明而且有野心的人,才会在他根基薄弱的时候跟着他,这样未来赢了,才能得到更多的奖赏。至于能力,经过科考、多年宦海沉浮,能爬到六部之一的户部成为二把手,这样的人会差到哪里去?“看看这个吧。”
李辰不再提雷诺山的事情,而是把南河行省的奏章丢到了徐长青面前。徐长青恭敬地双手捧起奏章,这才小心翻阅。一看内容,他就知道了太子所为何事。徐长青放下奏章,小心地说道:“太子殿下,南河行省的灾情,早已经生了,两个月来,已经有十多分奏章呈上来,一份比一份严重。”
“那为何不赈灾?”
李辰问。“国库空虚。”
徐长青一拱手,老老实实地说道:“如今国库存银不过三百七十万两,即便是用以支付天下官员的俸禄都已经不够,更不要说赈灾,南河行省要赈灾,没有五百万两是打不住的,杯水车薪啊太子殿下。”
“本宫记得,国库一年税收就有六千万两,为何空虚至此?”
李辰皱眉问道。徐长青苦笑道:“各地官员俸禄、北方大旱赤地千里已经持续一年有余、南方的水涝洪灾从前年便已经开始,加上军费军饷支出逐渐加剧,还有。。。”说到这,徐长青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事情,顿时支支吾吾地不敢说了。“你说,本宫不会降罪于你。”
李辰平静道。徐长青闻言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从今年开始,韩王、楚王、赵王、景阳王等藩王,都已经开始以各种理由不上缴岁供了,这一块,便损失了大部分收入。”
李辰微微眯起眼睛。藩王!大秦国制,藩王就藩之后,属地内拥有军权、政权和税收之权,只需每年固定向朝廷缴纳一定的岁供,这就相当于是国中之国。大秦王朝开国两百年,这些藩王,已经是巨大的毒瘤。“本宫晓得了。”
李辰没有就藩王的事情说太多。如今皇帝随时可能驾崩,帝国风雨飘摇,李辰别说想削藩了,他的那些叔叔们,不想着等皇帝一驾崩,高举勤王的旗帜来推翻他都不错了。所以要针对藩王,必须是要等真正登基。而此时,还是要着手先解决国内灾情的问题。“灾情连年,朝廷拨了不少银子下去赈灾吧,本宫知道,下面做官的,过一道手,他们不沾点油腥下来是不可能的,你把你所知道的几个贪官名字报给东厂,东厂会去处理的。”
缺钱的李辰把注意打到了贪官的身上。国家越是贫穷,两类人就越是富有。一种是贪官,还有一种是商贾。“还有,如今市场上,粮、油、米、面等生活必须之物的价格,如何?”
徐长青刚因为东厂两个字而心惊肉跳,闻言下意识地回答道:“物价飞涨,大米的价格已经涨到了离谱的地步,年初5个铜板便能买上一斤品相不错的新米,但现在,即便是霉的陈年旧米,若是没有3o个铜板,也休想买到。”
“市场上的粮食,大多都集中在那些大粮商的手中,他们结合起来哄抬物价,今年早些时候,户部曾以朝廷名义向京城中三大粮商借粮,可他们不但一毛不拔,还哭穷喊冤,着实可恨!”
“你去将京城三大粮商的主事之人都召集起来,就说本宫明天于东宫设宴要招待他们。”
李辰冷笑一声,说道:“国难财,可不是那么好的,这些商人,平日里大肆敛财,到了国难时期,还想着这种不义之财,真当朝廷的刀兵落不到他们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