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说着向她走去,两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都倚在窗台上。
祝澜将一枚红枣丢进嘴里,“刚刚打听到了消息,闵元和宁祥已经被勾决了,秋后问斩。户部衙门被你这么一闹,现在也彻底重新整肃,不少人被罢官降职。
肖婉的任命书刚刚下来,现在是新的度支司主事,我已经让王御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雨薇了。”
乔悠悠刷着牙,脸上也十分喜悦。
祝澜歪着脑袋盯了她半晌,“不过你都在屋里睡了好几天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乔悠悠漱了口,对祝澜笑嘻嘻道:“睡这几天是弥补我在户部衙门这几个月的精神损失!现在我已经满血复活啦!”
她忽然凑近祝澜,大眼睛扑闪扑闪。
“澜澜,我想去钱庄工作,你有没有好办法?”
“钱庄?”祝澜想了想,“还真有。”
祝澜让她快些收拾,打算趁着上午的时间带她去一趟何府。
乔悠悠兴高采烈地忙活起来,祝澜则是回了自己房间等她。
祝澜回屋后,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方新砚之上,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
那方新砚,是前两日祈王妃慕容潋送来的。砚台本身的材质并不十分昂贵,但雕琢工艺却是出自一位有名的匠人之手,千金难求。
慕容潋将东西送来时,话中明里暗里提及祈王有周公吐哺之心,又委婉地提到了侍郎府一事。
祝澜当即便明白过来——自己先前为了保护乔悠悠,故意在朝堂上向梁帝提及她正在查安居置业行一事,接着又当着燕长文的面坦言自己与乔悠悠有同窗之谊。
本以为燕长文会有所不满,甚至会与自己为敌,却没想到他竟直接将宁祥与闵元推了出来,帮了乔悠悠一把。
这是他卖给自己的人情。
祝澜又想起当日殿试之时,慕容潋前来赠衣,如今又这般示好,总觉得他们该有所图谋才对。
然而祈王夫妇对自己的态度却始终温和,即便自己没有回应对方的拉拢之意,他们也没有做出任何其他不友好的举动。
祝澜心中产生了一丝隐隐的歉疚,甚至有些过意不去。
不对……!祝澜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要排除情感上的干扰。
这位三皇子心思深沉,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更不可能是什么人畜无害的温良公子。
自己虽然高中状元,但毕竟初入仕途,翰林院修撰一职既非封疆大吏,也不是什么宰辅之位,究竟是什么值得堂堂祈王殿下如此放低姿态,好言拉拢?
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连闵元和宁祥这样的人都被当成了弃子卖与自己做人情,而祈王却仍未表露出真实意图,其所图之事必定不小,自己却毫无头绪。
祝澜渐渐握紧拳头,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太被动了。
门外传来乔悠悠明快的声音,“澜澜,我收拾好啦,咱们快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