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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
不知是天气转暖,还是梁帝身子有了好转,他如今上朝已经不再手捧暖炉了,气色也好了几分。
待朝中重臣们上完奏章,梁帝问可还有人有事启奏。
群臣队列之后,一身朝服的祝澜站了出来,远远行礼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祝爱卿,何事?”
“微臣要弹劾京兆府尹武大人,断案不公,徇私包庇。”
武成琦脸色一变,“祝修撰,此话从何说起!?”
梁帝示意祝澜继续说。
祝澜站直身子,缓缓道出了先前自己在京中租赁宅邸,险些受骗一事。
“陛下,如今京城那些大小牙行行骗成风,多少无辜百姓被骗得身无分文,负债累累。相信前往京兆府报案者不止微臣一人,而京兆府却迟迟没有作为,岂非刻意徇私?”
“祝修撰,你前去京兆府报案一事本府已了解过详情,涉事牙行已然封停,人也都抓了,如何叫不作为?
你即便身为今科状元,也不可仗着圣上的赏识,在朝堂之上如此哗众取宠,胡乱攀咬。”
武成琦斥责道,目光却不由得向燕长文的方向瞟了一瞬,燕长文却气定神闲,连头都没有回。
祝澜再次躬身,朗声道:“陛下,据微臣调查,京城中有一家规模极大的牙行,名为安居置业行。这家牙行涉嫌与那些骗子勾结,曾经的鸿胪寺主事李度长亦是受害人之一,而京兆府却迟迟未对这家牙行作出任何处置,不知是何缘由。”
武成琦道:“祝修撰,你也说了只是涉嫌,并无真凭实据。既无证据,你难道要让本府屈打成招?”
梁帝听着二人的辩论,终于开口,问祝澜可有证据。
“启禀陛下,证据很快便有。”祝澜回道,“安居置业行现已将经营有关的全部账册送至户部衙门,由户部度支司员外郎乔悠悠进行复审核查。”
此话一出,燕长文终于微微挑眉,侧身向祝澜望了一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梁帝点点头,“此事既已在调查中,便待有了眉目后另行处置。”
……
下朝之后,祝澜正踏着白玉台阶准备回到翰林院,忽听得身后有人慢悠悠地叫住自己,一回头,原来是燕长文。
“祈王殿下,可有事吩咐?”
燕长文笑呵呵地道并无要紧之事,只不过恰巧与祝澜同路一段。
“方才祝修撰在朝上提起那位员外郎乔悠悠,本王依稀记得,你二人都是江州人?”
“正是。”祝澜不卑不亢地答道,“微臣与乔员外同为六王爷的门生,有同窗、同年之谊。”
燕长文抬手遮了遮太阳,漫不经心地问:“那安居置业行之事,祝修撰可是打算管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