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阳县,陈家。
“阿耶,上个月盐坊的粗盐一共售出一百八十五石,每石一千五百文,共收二百七十七贯零五百文钱,精盐一共售出三百一十六石,每平均石四贯钱,共收入一千二百六十四贯钱。”正屋里,嫡长子陈玉兴正在汇报这一个月的食盐业绩。
坐在主位上的家主陈丰亮眉毛微微一抬,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个月精盐卖了这么多?”
“是,粗盐除了官府收盐外,主要是通过黔江销往思州,还有一部分通过赤虺河销往蔺州,跟以往没有什么变化,而精盐主要是沿长江往东销往荆州、岳州,以及往南销往大长和国,跟前一个月不同,从上个月起,当地客商便开始争相订购精盐,基本上是供不应求的状态,前个月剩下的库存都已经全部卖光了,价钱也从一开始的每石三贯提高到了每石四贯多。”陈玉兴如实说道。
“好,加大精盐的产量,另外,把这两个月的精盐利润算出来,明日前往大长和国的船队出发时,你也跟船去往泸州,将约定的分润带给护国公。”陈丰亮道。
“是,我已经算好了,两个月的精盐利润一共是一千三百一十贯,依照约定分给护国公三成,就是三百九十三贯。”陈玉兴道。
陈丰亮点点头,对这个大儿子很满意,继续考校道:
“此去泸州,除了送钱,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陈玉兴想了想,随后说道:
“护国公与我们江阳商行合作售卖精盐,应该不只是为了赚这些钱,所以送钱只是次要,这次前往,孩儿会与护国公多多交流,抱诚守真,为商行寻求更多的机会。”
“你明白就好,马厩里有一匹良驹,是你二叔上月在大长和国购回,能日行五百里,你明天牵去当做伴礼赠予护国公。”陈丰亮道。
“是!”陈玉兴躬身回答。
泸州城。
城北的一间铺子里,杨文正将一张纸端在手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这真是护国公造出来的纸?”
杨文毫不掩饰脸上的欣喜,开口问道。
送纸过来的是一名卫队士兵,正从驴车上抱起一叠纸走进铺子。
嘭!
纸被放在了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士兵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开口说道:
“这还能有假?”
说完转身往外走去,继续搬起马车上的纸来。
“我跟你一起搬!”
杨文放下手中的纸,满脸笑容地跑向门外的马车。
两人来回搬了五六趟,终于把马车上的纸全部搬空。
杨文放下最后一叠纸,喘着粗气朝店铺后面走去,同时说道:
“你先坐着休息休息,我去给你端碗水。”
不一会儿。
杨文便端着一碗水出来递给那士兵。
士兵也不客气,接过碗就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来。
见士兵几大口就将一碗水给喝光,杨文问道:
“还要吗?”
士兵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够了。”
随即将碗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杨文也转身坐在旁边一张凳子上,一脸好奇地小声问道:
“你看过白桃里的造纸坊吗?护国公是怎么把这些纸做得如此洁白细密的?”
“我进去过几次,但具体怎么造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看见的就是一个大池子,然后有人用竹帘子荡起池子里的水,拿去晾干就成纸了。”士兵老实巴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