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仍然柔和、声音仍然悦耳,但他话语中的恶意……却完全不加以掩饰,几乎击穿了舒莫的防护。
“你和希,真的很像呢。”感受着舒莫掌心下的温度一点点渗入他的体内,夕却用温和空灵的声音柔声道:“之前亲手将我送回这个牢笼,现在却又表现出这副模样。”
“你既然不愿给我自由,不愿和我一起建立新的世界,又为什么还要做出这副温柔的假象呢?”
夕捏着舒莫的脸,声音很轻。
“虚情假意的温柔比单纯的冷酷更加致命,你究竟想做什么呢?舒莫。”
夕的另外一双手缓缓伸出,握住青年的手,要将他的手推开,他宁愿不要这种好意。
“我之前就应该让你一直沉睡在梦中。”夕说:“这样我至少还可以一直独占你。”
“现在,我却要看着你去亲近其他人,而我却只能被一直锁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中。”
“你真是残忍啊,舒莫。”
夕淡淡地说着,刚想推开面前的人,却现自己的掌心微微一烫,却是舒莫固执地贴在他的胸口处,帮他治疗那狰狞的伤势。
“……你受伤了。”
黑青年轻声说。
“不怕我掐住你的脖子捏死你,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吗?”夕用悦耳如笙般的声音说着恐怖的话,他的手又长又漂亮,异于常人的六指轻轻搭在舒莫的脖子上,是甜蜜又亲昵的触碰,也是来自死亡的危机感:“我可迫不及待呢,想到那一幕,我都感觉自己有些兴奋起来了。”
他玉蜘蛛般漂亮的手已经扼住了青年的脖子,随意地按紧了一些,舒莫就控制不住地出了一声闷哼,只需要轻轻用力,舒莫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了。
而他也可以一直看见他,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能被困在这里,然后看着对方和其他人接触。
阴暗的、粘稠的情感如蜜一般流淌,舒莫却没有一丝抵抗的意思:
“……你想怎么泄都行。”黑青年低声说:“让我先治好你的伤。”
夕的手微微一顿。
他松开自己的手指,转而用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舒莫的脸,就看见对方的眼圈因为刚刚的举动而有些红了,但青年本人的脸上却并无慌乱,也无一丝畏惧,他只是眼神平静地和夕对视着,看似正常,实则满是偏执。
“让我帮你。”舒莫说。
夕微微歪着头,手指如同蜘蛛般轻轻敲打在自己的脸侧上,半晌,男人轻慢地歪了歪头,似乎是在说:“好吧。”
夕松开手,让舒莫重新贴到自己的胸口上,是紧紧锁住他,连青年一丝一毫的挣扎和异动都不允许的控制,圣洁的庞然大物抱着怀里的人,幸运的是,舒莫一直都很乖地贴着男人,没有丝毫乱动弹的意思。
他真的很乖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什么奖励。
舒莫的手掌下散出白光,半晌,他看着那逐渐愈合,但却仍然被锁链贯穿的伤口,轻声道:“疼吗?”
夕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舒莫抬起脸,接受着夕对他的全部举动,片刻后,夕的面具后传来了低低的笑声,他长袍下摆处的骨手们围在一起,蠢蠢欲动地想要抓住面前的猎物,却因为畏惧而不敢轻举妄动。
“温情戏码到此为止。”夕说:“舒莫,我也很想和你继续表演下去,但你来到我的收容室,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些。”
夕的白无风自动,落在了舒莫的肩膀上,黑青年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反问道:“我就不可以关心你吗?”
“那么我会被你哄得晕头转向的,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夕伸出手指,在舒莫的脸颊上滑动着,抚摸着他的侧脸。男人的举动间总透出强烈的掌握欲和控制欲。但舒莫却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但你却总是让我难过。”
夕轻声说着,仿佛做出了某种判决。那股淡淡的喜悦从他的身上褪去,舒莫轻咳了一声:“关心你和我想来找你询问一些事,并不冲突。”
舒莫难得地有些吞吞吐吐,他看不见夕面具下的表情,自然也看不见,对方眼中透出的,究竟是何种情绪。
“说来听听。”夕继续说着,但舒莫总感觉他对自己的来意已经心知肚明。若是要问实验所里真正意义上最了解希的人,那么就算是所长,也不可能比得过眼前的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