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初见冬梅时她那心如死灰的眼眸,苏子衿心中一股怒火飞快的窜了起来。
飞身而下,一把抓住富家公子的手,扣住手腕顺着关节一扭,富家公子立即吃疼的松开了手。
转手间苏子衿就把冬梅护在了身后,富家公子抬起头来就准备破口大骂,可一见苏子衿的气度和身上的衣着便知是位世家小姐。
这皇城之下平头百姓可不多,个个都是非富即贵,要是惹了蚂蜂窝可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有破口大骂,可态度也并不好,眼神之中警示着苏子衿最好不要太过分。
“光天化日强抢良家妇女,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看着冬梅被捏得通红的手腕,苏子衿的怒气瞬间就忍不住了,一双凌厉的眼眸似刀,仿佛要把这富家公子给一片片削了才解气。
“抢?”富家公子冷哼了一声,“我抢什么了?这女护卫本来就等于奴籍,我花钱买女婢,付了钱还不能带走吗?”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抢,人家掌柜的也没说卖给你啊,你也没卖身契在手。”见自家小姐有心护着冬梅,夏荷也不闲着立马揭穿对方。
夏荷自以为自己这话说得能让对方哑口无言,可听到这话的苏子衿却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出口阻止,那富家公子就一把抓住掌柜的的衣领,威胁问:“掌柜的,你说,是不是已经卖给我了?”
“小的…”看着冬梅祈求的眼眸,掌柜的很想说不是,可他不能,他不知道苏子衿是什么来头,但却知道这个富家公子的来头,得罪不起啊。“是!是!小的已经将这丫头卖给李大少爷了。”
听到这话,冬梅的眸子瞬间灰暗了下去,似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再无希望了。
“怎么样,听到了吧。”李大少爷得意的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子衿,施舍道:“不过既然这位小姐喜欢,我也可以忍痛割爱,我刚刚以三十五两买的,就以同样价格卖给小姐你吧,不过…是黄金。”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十五两黄金,那可就是三百五十两啊。
别说是世家小姐,就是一般郡主也不可能一口气能拿出三十五两黄金来啊。
“怎么,身上没有吗?本少爷可以等你回去取。一日时间够不够?要不你求求我,我多给你点筹钱的时间。”李大少爷眼神里皆是轻蔑和不屑,他吃定了苏子衿拿不出来。
对上李大少爷嘲弄的眼神,固是苏子衿重生一世也难不怒。
他这是故意奚落她,明知道她别说一日,就是十日也筹不来三十五两黄金。
难道就要这样放手?让冬梅如前世一般再经历一次?
不!不行!连冬梅都护不住我还能护住什么。
可…
“李大少爷说话可要算数,这三十五两黄金拿好,可以走了。”就在苏子衿被囚于困境之中时,一个清明爽朗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也落到了李大公子胸前。
李大少爷本能的顺势接下,闻声望去是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一席白衣胜雪,男生女相却不媚气,反倒是有一种独特的男性之美。独坐在红木椅凳上,浅笑端方,顿时就连天地都好像失了色。
他就像似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不沾半点俗气,让人心生向往又心中敬畏。
一时之间,苏子衿都看愣住了。
“怎么,李大少爷说话不算数?拿了钱还不走?”男子站起身子,还未见移步,但一闪身就到了李大公子身侧,周身出的威压让苏子衿都心底一颤。
好强的内功!
“你…”李大公子被威压打得口中都溢出了一丝殷红的血,可面对男子却也不敢叫嚣,再看拿在手中的钱袋,他知道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今日且不与你等计较,下次别让本少爷见到你。”
一甩手,拿着钱袋的李大公子就怒气呼呼的带着几个侍卫走了。
李大少爷一走,男子的威压瞬间就收了回去,转过头来浅笑依然,温柔询问:“可还满意?”
虽然男子美若谪仙,笑容也温润如阳,但苏子衿却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立即错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扯下腰间玉佩放在他手中,疏离道:“多谢君公子出手相助,这玉佩暂做抵押,改日我自会把银两送回萧王府。”
话落,不给君故沉半点说话的机会,苏子衿带着夏荷和冬梅就快步走出了天下楼,转瞬就钻进马车内,驾马离去。
感受着手中玉佩的温热,君故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来是得了厌了。
转身看着苏子衿匆匆离去的马车,有些欣喜又有些无奈,何时他与她之间才能回到从前。
“君兄,怎么才一个眨眼你就跑到这里来了…”萧裕景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君故沉手中紧紧握着的玉佩。“哪里来的玉佩?看样式似是女子的。”
君故沉没有回应萧裕景的戏弄话语,只是扔下了一句“我暂时会留在金陵,打扰王爷了。”就潇洒离去了。
只留下萧裕景呆滞的留在原地,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前一刻他那样软磨硬泡也没让君故沉松口答应留下,怎么后一刻他就自己要留下来了?刚刚生了什么?
“王爷,要不要查查?”心腹刘刚明白萧裕景的疑问,眼神扫过四周,只要一声令下就准备盘问。
“不必了,不管生了什么,他愿意留下就好。”
他太明白君故沉的性子,最不喜别人查问他的事情。何况这样明目张胆的事,他若愿意说自会说,要是查得他不高兴,转身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君故沉这个人太过神秘,但他相信,只要留下他,总有一天能挖出他身上的那些秘密。而且直觉告诉他,金陵对于君故沉来说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只是希望当君故沉的神秘面纱揭开之时,他们之间还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