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霍许和王长田在餐馆的赌约,很快就传遍了圈内,内娱很多公司都等着看灿烂年华影业的笑话。
“你愿意出演,男主角的问题是解决了。”陈芷曦背对着霍许和李秋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嘴里淡淡的问着俩人:“动作指导呢?我们和王长田赌《功夫之王》的票房,回头再去请港岛的武指,没得让人笑话。”
“这部电影的动作风格要的是写实,标准的以色列马伽术,”霍许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我准备回沪市,找聂师傅帮帮忙。你和秋尘留在北平,尽快筹备剧组。”
“剧组你不用担心,我肯定都用最好的。”陈芷曦缓缓走到霍许的背后,用纤细的手指捏了捏霍许的肩膀,语气冷冽的说道:“我不想让灿烂年华变成圈内的笑话,既然赌了就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放心,我有数。”霍许点点头,闭着眼睛说道:“我明天就回沪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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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自从1843年开埠以来,历来都有十里洋行之称。
花花世界,灯红酒绿间,尽是纸醉金迷的繁华与觥筹交错间的尔虞我诈。
霍许,自出生起就生长在这浦江之畔,自然也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座城市赋予他的那种独有的格致和腔调。
晌午十分,天上阴雨绵绵,雨势不大,却小而密,绵而绸。
就像是一场相思,道而不尽,欲诉难言。
霍许从虹桥机场下了飞机,出了机场排了长长的队,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大众公司的差头,差头就是出租车的意思。
“师傅,麻烦永嘉路,襄阳南路。”霍许坐上车后,告知司机目的地。
永嘉路,隶属于沪市hp区,按沪市传统来划分,是属于标标准准的上只角,意为高端,高档,繁华的地段。
永嘉路东起瑞金二路,西至衡山路,全长2o72米。
这条路不长,却有百岁之荣光,曾经住满名人墨客,每一步,都是底蕴!
民国京沪特派员沈鼎,“禽蛋大王”阮雯衷,著名画家唐蕴玉,旧纺织大王,罗玉君,宋子文,荣志勋。。。这有数不胜数的名人骚客的旧居或寓所。
霍许在永嘉路上的一幢石库门房子前下了车,深深的看着这幢他儿时曾经的嬉戏之地,不禁感慨万千。
敲了敲油漆斑驳脱落的朱红色木门,并无人回应,轻轻推了下便推开了,木门倒是未锁。
楼下是公用的厨房,弥漫着煤气和木头的腐烂混杂的气味,十分不好闻。
霍许踩着已经腐朽的很厉害的木质楼梯,伴着“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响,一直走到了四楼的屋顶阳台。
阳台边水泥砌的围栏上,到处都是盆栽的鲜花,芍药,君子兰,牡丹。。。
一位须皆白的老人,穿着白绸缎的练功服正提着洒水壶,给盆栽洒着水。
只是他佝偻着本就不高的身子,步履有些蹒跚。
霍许知道聂宜新师傅的腿早年在伊拉克留下了病根,陪伴了他二十多年,沪市又入冬了,估计旧病又有些复。
“师傅,我回来了。”霍许对着老人的背影,有些情动的叫道。
老人闻言一怔,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花洒。
直起身,转头看向霍许,良久后,他裂开嘴笑了。
“侬慢眼切,又么宁帮侬抢额咯。”聂宜新看着霍许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我一起北电两年了,心心念念就是个口光明村额春卷帮走油蹄髈。“霍许吃的满嘴流油,在嘴里嘟囔着:”老郭去年和我说,如果回沪市。。。“
说着说着,霍许慢慢放下了夹着的春卷,垂头不语。
“个人都有個人的命,源潮一心求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聂宜新又重新从盆子里给霍许夹了一块春卷:“关键是,活着的人要以他为鉴,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活。”
“嗯。”霍许沉默了良久后,夹起师傅给他的春卷,重重的点了点头。
师徒俩吃了一会后,差不多就都饱了,霍许收拾了桌子,给师傅沏上茶,自己坐在一边。
“你这次回沪市,是有什么事吗?”聂宜新喝了口茶后问道。
“准备拍部新电影,缺个动作指导。”霍许回答道。
“倒是稀奇,港岛的袁八,房龙,李联杰这些港岛人还不够你挑的?”聂宜新笑道,沪市从来就没出过什么知名的电影动作指导。
“他们都是玩假的,过家家的功夫片,我这次的电影是要玩真的。”霍许一五一十的和师傅说着:“要标准的战场搏杀术,最好是以色列标准的马伽术,部队里的事您最熟了,师傅这您得帮帮我。”
“玩真的。。。”聂宜新想了想后,冲着霍许笑道:“这倒是要让我好好想想人选了。”
“那您可得抓紧了,我只能在沪市待一周,就得回去筹备剧组了。”霍许对着师傅如实说道。
“本来今天倒是可以和你去金陵跑一趟的,但是马上要有个老战友的孙子来找我,”聂宜新放下茶杯说道:“人生地不熟的从夏门跑到沪市来上班,托我照顾照顾。”
“那行,等您忙完了事,我们再一起去金陵军区。”霍许嘴里应承着。
“那孩子比你大几岁,晚上来,一时半会找不到房子。”聂宜新向楼下走去:“晚上和你住一个屋吧,你照顾照顾。我先去几个老长那里打听一下,帮你摸摸底。”
“好嘞,师傅。”霍许嘴里答应着,随后问道:“那您晚上还回来吗?”
“估计晚上和几个老长会喝点酒,明天回来吧。”聂宜新走下楼后,对着霍许说道。
霍许透过窗户看着聂师傅踱步走出弄堂口后,回身就开始收拾起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