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朗冷笑:“什么伤?你这也叫伤,我跟着父亲在军营操练,哪天不比你这点伤重?我说什么了?”
封玉卓也是气头上口不择言:“那是你自己不会读书,你要能读书,你也不用去操练!你嫉妒我不如怪你自己笨!”
封玉朗眸子微眯,拳头咯吱响:“我嫉妒你?我笨?封玉卓,你是这么想的?”
“你也就是会读读书,说两句酸诗文,有什么了不起?你还真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凭那几句诗文,能上战场杀敌吗?”
封玉卓还没说话,外面急促脚步声响,又进来一群人。
前面丫环提着灯笼,封夫人急匆匆赶来,报信的小厮在后一瘸一拐。
封夫人一进院子,见满院的家仆都挂了彩,不由得心惊,又听到封玉朗那句,心头也攒上火气。
“住口!”她怒喝一声,“你说的什么浑话?哪有做哥哥的这么说弟弟的?”
她快步到跟前:“玉朗,还快向你弟弟道歉!”
封玉朗目光微沉,看向封夫人:“母亲,哪有哥哥向弟弟道歉的?”
“你……”封夫人还想说,封玉卓在一旁嘶气。
她扭头一瞧,眼睛霍然圆睁:“玉卓!我儿,我的天,你流血了。”
她赶紧扯出帕子来,怒骂身边的丫环:“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三哥儿扶起来!”
封玉卓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扶到椅子上,封夫人亲自给他擦脸止血上药,心疼地直掉泪。
封玉朗全程在一旁旁观,一言未,如同一个外人。
顾蓉蓉在暗处,看不清封玉朗的神情,但她能够感觉到封玉朗周身气息已逐渐黑化。
封夫人显然未察觉,一边给封玉卓收拾,心疼不已,一边腾出空来骂封玉朗。
“你到底在什么疯?为什么要把玉卓打成这样?你瞧瞧这满院子里,还有一个完好的人吗?到底为了什么,你要这么欺负你弟弟?”
“你一天天在军营,一身用不完的莽劲儿,在军营里还泄不够,回来还欺负你弟弟!他细皮嫩肉,没有破过一处,哪经得住你打?”
封玉卓疼得哼哼,但听封玉朗挨骂,也是解气,眼神还是有得意,冲封玉朗白一眼。
封玉朗站在暗影中,半张脸也隐在暗处,他一动不动,隐去的半边脸如同黑沉沉的深渊。
封玉卓莫名有点心惊。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又或者想制止封夫人,但没有说出口。
封夫人骂了半天,也不见封玉朗说话,抬头不悦看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不快向玉卓道歉。”
封玉朗似是笑了一声,声音如同从冰凉的水里捞出来。
“我为何要道歉?”
“你……你打了他,打了这一院子的人,难道不是错吗?”
“一院子的人,不过就是下人仆从,我从未听说,哪家的主子打了下人,还需要向下人道歉。”
封玉朗平静道:“至于封玉卓,我并非有意打他,不知他在门后才撞到他。”
封夫人抿唇,封玉朗继续说:“不过,就算没有撞到他,我看到依旧会打。”
封夫人眉梢挑起:“你在说什么浑话!”
“浑人说浑话,有何不对?”封玉朗自嘲,“方才你说我在军营,天天一身莽劲儿,不就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