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喝多了,就会去主卧室,质问母亲,谩骂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心狠手辣的害人?
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那么残酷无情?下得去手?
骂完不解气,又会开始打砸母亲相关的东西,例如照片,例如乔母生前最喜爱的青花瓷,又或者藏画。
砸累了,他随便找个地方就睡,有时候睡在地上也不介意,邋遢颓废得,丝毫没了往日矜贵的富贵模样,像是一个乞丐,一个流浪者。
有门被打开的声音,睡在沙发上的乔舟之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了眼,微微眯了眯。
一双程亮的皮鞋踏进遍地狼藉的地板,一步两步的朝着乔舟之走近。
一个高大的阴影覆盖下来,乔舟之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微微一愣,上半身半坐了起来。
乔贺睨着他,那张有着几分相像的脸,露出不大满意的表情来:“我的儿子就这样?”
乔贺,乔舟之的生理学父亲,在乔舟之不到周岁的时候,他就只身前往国外,不顾妻儿,连上了年纪的老父亲都不管了,最终在乔舟之三岁的时候,终于如愿的同乔母离了婚,此后一直住在国外。
乔舟之会对这个父亲还有印象,完全依赖当年他爷爷那场婚礼,说到底,前妻可以不管,但父亲,他是不能不来送一送的,那时的乔舟之已经十九岁了,上了大学,所以记住了这个缺席的父亲的样子。
他虽然坐了起来,但整个人
依然提不起什么兴致,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眼神不带温度的看着眼前这位父亲。
乔贺也不在意儿子的态度,若不是乔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人把找不到乔舟之的电话打给了乔外公,乔外公打了个越洋电话给他,或者乔贺也不会知道,乔氏面临这么大的危机,而自己的儿子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
“你妈费尽心思的为你夺得乔氏,结果就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乔舟之冷哼一声:“你要是介意,你来管啊!”
“自己躲去了国外,跟家里不认同的女人神仙眷侣,却要我为你们的感情债买单,还要我替你们赚钱。”
乔贺虽然早早离开乔家,但乔爷爷并没有完全要回乔贺手里的股份,他手里还拿着乔奶奶留给他的原始干股,那些才值钱。所以每年,乔贺还会从乔氏的分红上,拿走近亿。
“谁爱做这牛马,谁去做!”乔舟之又躺了下去,还真的一付,要当咸鱼的状态。
乔贺坐了下来:“老实说,你是不愿意做着镀金的牛马了?还是因为你的母亲伤害了你的爱人,让你不知道如何面对,索性把自己藏起来?”
乔贺并不否认,他就是因为不爱乔母,所以才选择跟初恋在一起的,并且长居国外,他们现在的小家庭很完美,他从没有后悔过,所以也不管在儿子面前,阐述这件事会不会残忍。
“我早就说你母亲不是个简单的人,她爱权势,又
爱专制,甚至会剑走偏锋,就像为了惩罚我,而利用你要走乔氏一样,她这样的性格,迟早会出事。
看看,现在死后但都难以瞑目了。”
“如果你是来说废话的,你可以走了。”乔舟之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朝着里面。
乔贺既然来了,肯定就不是为了来说乔母坏话的,他见儿子这么消极,拿出来卡。
“这里面有三个亿,先去帮乔氏度过危机再说,那股价不能再赔下去了。”
见乔舟之没反应,乔贺又说:“你母亲到底是逝者已逝,那真相怎么样,也不重要了,别挖了,把李肖放出来,这件事应该尽快的让它过去,最好是息事宁人。”
“让它过去,我还有脸面对小可吗?”
现在林可找不到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他若是不能让她消气,是不是以后都见到林可了?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结果,乔舟之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
“一个女人,真的爱你,不会一直跟你耍性子。”
哪知道乔贺这话直接激怒了乔舟之,他猛地坐起来,对着乔贺就是一顿输出。
“什么叫耍性子?你爱的女人逼着你出国,拿孩子要挟你,要你跟长子断联系,就不是耍性子,就是真爱。
你为了一个女人,不管家,不管父,不管妻,不管子,就你伟大,我现在就是怂夫,就是缩头乌龟是吧?”
乔贺到底也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就没有被人这样骂过,顿时脸色难看。
“你
说什么?”
“我说你乔贺才是孬种,没有担当,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你!”乔贺气的站起来,一副要被气出血的样子。
可现在的乔舟之还怕谁呢?恨不得这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才清静,一天到晚的,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乔贺觉得自己好言相劝,却被儿子这样辱骂,面子挂不住,气呼呼的就走了。
乔舟之骂完却觉得舒服多了,可人一旦清醒过来,就又会有烦恼。
“小可,你在哪?他们现在都逼我。我为了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你不能不要我。”
而林可也并没有去哪里,她只是回了临市,先是把小志安置好,让人来接他会瑞城,该上学上学,该干嘛干嘛,然后跟小志说自己最近有事忙,就先不回去了。
小志从小就接受了林可得工作性质是忙碌的,小孩子不太懂,只是跟着司机回去了。
而后林可就去了父母的墓地,跟父母说真相已经大白,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之后,她便回到叔叔那套房子。
但其实,这是她原本的家,当年林牧之做厂子发财之后,就买了这一套两百平的四卧居,其实林可当年还有一个弟弟的,只是父母忙着事业,把孩子给了奶奶带,结果一段时间后,弟弟就出事了,掉进了奶奶住所附近的池塘里。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太多人性险恶了,现如今,看着叔叔一家祖孙五人的全家福,林可有
个念头冒出来,当年自己弟弟的事情,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