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有些许尴尬。
这种感觉从他踏进这个房间……不,从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便有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犹如针扎般的不适感便也愈发明显。
来开门的少年看着与他岁数相近,一张脸温文尔雅,而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更是加重了这种书卷气,像余望班上那些学习很好的学霸;头顶的灯光洒落,在镜片上折射出些许冰冷的寒光,余望看不见他的眼睛。
但他见过寻的照片,显然和面前的这位并不是同一个人。
是走错房间了吗?
在他偷偷观察时对方也同样注意到了他。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少年对着他展露出了个和蔼的笑:
“是余望吧?延玉他经常说起你。”
服务员见两人搭话,便自觉的悄悄离开,留下余望一人站在门口。
他局促更甚,张嘴想要应下却又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能将攥在手心的衣袖捏得更紧。
“看看是谁来了?”
好在少年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似乎认定了他就是要等的人,转身便向房内招呼。
余望跟着走进房间,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或站或坐,此时都默契的将视线投向了这边。
余望站在房间中央,感觉自己像一件拿不出手的残次商品被带到了展示台,在灯光下暴露出了所有的瑕疵,接受着那从不同处投过来,或轻蔑或打量的视线。
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刚才开门的那个少年,他似乎看出了余望此时的窘迫,带着些安抚意味的出声:
“我叫戴子衿,那位是纪卓诚,我们都是延玉的朋友。”
他热络的向着余望介绍,沙发上那位金发少年扬了扬下巴,算是在做回应。态度并不像戴子衿那般热情,看向他时嘴角带着些玩味的笑:
“延玉刚回国就说有一个朋友要见,连我们为他准备好的洗尘宴都不去了。我们好奇就一起跟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会…很高兴见到你们。”
余望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其实心里已经动了想要快点离开的念头。
余望并不想参加他们之间的宴会,那会让他愈发的无地自容。
和寻当面道谢后就赶快离开吧。
他这么想着,余望偷偷将视线落到了房间里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那人身上。
他以为他的动作隐蔽,但因为房间里其他两人的视线都没从他的脸上移开过,所以这点小动作也同样落到了他们眼里。
“你好。余望,你比照片上的要…好看许多。”
洵延玉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余望的视线,他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来。
“谢谢。我是来还…”
被人夸赞容貌这种事有些奇怪,但余望并没有多想,他伸手与对方交握。想从口袋拿出装着钱的纸袋时却被身旁的人按住了手臂。
“别急啊,来都来了,一起玩玩?”
戴子衿似乎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半搂着带他来到了沙发上坐下,脸上还维持着和善的笑容,一副很好相与的模样。
纪卓诚却看出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眸里一丝笑意也无。
这家伙,又在酝酿什么坏水?
三人的家世相当,曾经经常在一起玩,不过因为纪卓诚年岁小家里又管得严,能和两人玩到一块去全靠他死皮赖脸的硬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