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卿家，今日早议，只议一件事情，六皇子的年龄已过十六岁了，是时候封地封王了，大家就议一议，该将六皇子安排在何处合适。”东方朔目光扫过诸臣，颇具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诸位大臣互相扫了一眼，都纷纷沉默不言。
封地封王，是皇家自己家里的事情，诸位大臣，不过是说些建议罢了！
若换作其他皇子还好，可眼前的六皇子，封地封王，实在难以抉择，封重了，又无才华，恐怕得罪太子以及其他皇子；封轻了，得罪皇帝，觉得他们不给皇室面子，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依臣之见，六皇子倒是有个不错的去处。”就在众人为难之时，御史大夫蔡中，突然出列谏言道。
“哦！蔡卿家不妨说说。”东方朔温和道。蔡中位列三公，就是他这做皇帝的，也是得给些面子。
“凉州，秦地，这是个好去处。秦地居列边关，位属雍凉，常年遭受外族侵扰，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若能将六皇子封于此处，一来可以恢复民计，二来可以振奋将士，抵御外族，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蔡中说道。
“父皇，我觉得蔡大夫说的对，六弟既然封王，此地最合适不过。”太子也是过来附和。
可谁不知道，凉州地区，逼近边关，特别是秦地，几乎是凉州屏障，常受战火洗礼，人口流失严重，这也使得，秦地百姓彪悍异常，山匪流寇横行。即便是去了，东方羽恐怕也压制不了，甚至有性命之危。
而且，凉州边关之外，更是盘踞着匈奴这个草原大族，这是比突厥还要强大许多的存在，一旦大规模入侵，秦地必然首当其冲。
这几乎是摆明了要让东方羽去送死啊！
而此刻，不甚言语的东方羽，忽的踏出一步，恳求的说道：“父皇，便封儿臣去秦地吧！”
所有大臣顿时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六皇子竟然主动要去秦地。难道他不知道凉州秦地的危险？
废子就是废子啊，连天下局势都不了解，居然做出这种愚蠢之事，倒是迎合了太子，做了次“好人”。
所有人都觉得东方羽傻，唯有大将军柳文龙，眼皮却是一跳。
凉州之地，贫瘠乃是此地的代名词，可他们殊不知，凉州因常年受到战争洗礼，几乎人人皆兵，无比彪悍，凉州铁骑，更是天下无双。凉州，只是缺少一位有能力的雄主。
宣武帝东方朔可没像柳文龙一样想那么多，见东方羽竟然主动要去秦地，心中对他更加的失望，甚至有了将这儿子放弃的想法。
“既然如此！六皇子听旨！”
“封六皇子东方羽，为秦王，封地秦地。五日之后，便启程吧！”
“谢父皇。”
东方羽跪拜，旋即抬头。而之前那眼中的庸弱，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换来的，是一种倔强与解脱，亦有一道骇人无比的精光一闪而过。
木已成舟，旨意一下，封王已成事实，十几年的隐忍和屈辱，将会在他进入秦地后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的转变，唯有大将军柳文龙注意到了。
“这，这个眼神！”
柳文龙神色猛然一震。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数月前在东北三府与突厥的战场上，那道被鲜血染红的身影。
两人曾有过短暂的会面，当时那位的眼神，跟刚才这位六皇子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他不会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