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程,两人加快度,果然在天边隐现亮色的时候,一个小镇的影子出现在前方。
秦栀的耳鸣还在持续,虽鸣叫的声音没有那么大,但实在不舒服。
除了耳鸣,她没有别的不适,看来这内伤也并不严重。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为什么刚刚在他们交手的地方没有闻到血味儿。伤不见血,因为都是高手,即便受伤,也是内伤。
不知元极有没有受伤,他痛感低,若是受伤了感觉不到,但等感觉到的时候,就晚了。
天亮了,两个人也进了小镇,清晨的小镇只有零星的人早起做事,大多数还在沉睡之中。
元极轻车熟路的带着秦栀进入了镇子中的一条街,踏着破旧的青石砖地面,最后在一家门脸极小又十分朴素的医馆前停了下来。
看着元极下马,秦栀也从马背上跳下来,抬起双手捂住耳朵,松开又捂上,还是不行,嗡嗡嗡的响。
元极看了她一眼,面色清冷逼人,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没有说什么,元极只是敲响了医馆的大门,很快的,一个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的小伙子打开了大门。
看到元极,他并不认识,“大夫还没起来呢,看病抓药的话等一会儿。”
元极垂眸盯着他,随后抬手,轻轻松松的把他扒拉到一边去,便大步的走了进去。
秦栀微微摇头,看来这小孩儿是不认识元极。
进了医馆,很快的,老板就出来了。着急忙慌的从楼上跑下来,一眼见到元极,把他吓了一跳。
“主子。”老板年逾中年,但是那行动之间却是无比灵巧,而且举手投足并不似老朱那么稳重,看起来和萧四禾很像。
“路上遇刺,受了些内伤,调些药,我要尽快启程。”元极言简意赅,多一个字儿都没有。
把衣服穿好,中年男人点点头,“主子楼上请。不过这内伤程度不同,药量也要适度增减,容属下为主子瞧瞧再下药。”
没有再说什么,元极转身看着秦栀,然后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跟上来。
虽然有些耳鸣,但是他们说话她也依稀的能听到些,点点头,又摇摇手,示意自己还没有废。
顺着后屋的楼梯上了二楼,秦栀的耳朵里还是嗡嗡嗡的,就好像里面安了两个小喇叭。
这医馆小,上面的房间也没多少,除了仓库之外,也就只有一个房间是住人的。那个中年男人,显然就住在这里,因为床上的被子还呈原始状态,证明有人刚从里面爬出来。
看了一眼,秦栀便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又放开,不过没什么用,还是那样。
元极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小几。
“主子,请伸手,属下给你诊脉。”中年男人收拾好了自己,倒是一表人才的样子。别看年逾中年,可那风采却是同龄人比不上的。
元极看向秦栀,“先给她看看。”
中年男人一愣,随后走到秦栀面前。
他还没说话,秦栀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伸出手给他,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样了。别的不说,这条命她很珍惜的,若是真有伤有病,痛苦的还是她。
中年男人扣住她的手,然后放在桌子上,他认真诊脉,片刻后他放开手,“这位小姐受了些内伤,但好在不是很严重,吃几服药就能痊愈了。”
秦栀听不到他说什么,只不过根据他的口型倒是能分辨出来。
元极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
中年男人给元极诊脉,下一刻眉头却皱了起来,“主子,能否让属下看看伤处。”
元极单手解开了腰带,微微扯开衣服,他胸口露出一半,一个乌黑的手印印在上面。
秦栀一直在盯着他,随着他解开衣服她就瞧见了,睁大眼睛,下一刻却觉得鼻子一热,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鼻子流出来,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元极更快的抬手捏住她下颌让她仰头,另一手扯住她衣服一角盖在鼻子上接流出来的血。
那中年男人也慌了,立即起身去拿纱布。
元极站到秦栀面前,一手捏着她眉心山根,另一手接血,连衣衫敞开都顾不得了。
仰着头,秦栀不断的眨眼,以她这个视角,能清楚的瞧见他敞开的胸口,正对着她的脸。热气扑面,那黑色的手印也尤为清晰,就好像做了什么纹刺似得,深入皮肉。
用嘴呼吸,盯着他胸口,秦栀蓦地长舒口气,“没事儿,鼻子流血,我反而不耳鸣了。”
元极微微皱眉,“鼻子流血未必是好事,说明你内伤可能比想象的要严重。”
“是么?可我没觉得怎样。就是从马背上掉下来时摔到了屁股,现在屁股有点疼。”秦栀没觉得不舒服,反而流血之后舒服多了。
元极面色依旧,看着她鼻子不流血了,才松开了手。
正好这时,那中年男人也上来了,拿着纱布和洗好的手巾递给秦栀,“小姐,赶紧擦擦。”
接过来,秦栀擦了擦,手巾上的血颜色暗。
“看来,小姐的内伤也并不轻,属下这就去煎药,主子和小姐先吃一副。”中年男人说着,脸上也一副慎重的样子。
元极看了他一眼,从他脸色就看得出,他不是很高兴。
那个中年男人快退下去,秦栀连连摇头,“果然是萧四禾调教出来的,一点也不靠谱。”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夫也是个半吊子。
“总比没有强,休息一下,入夜离开。”元极坐下,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伤,然后将衣服拉上。
“你没事吧?这种伤,看着就疼。”看着他,他好像真的没感觉似得。
“还好,只是胸口有些憋闷。”这便是痛觉低的好处,不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