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不代表在前面就安全,刺客可以从后面追来,也可以在前面拦截。总而言之,跟着元极,哪儿都不安全。
她不知道元极这是要去哪里,但是走这条官道,很明显是朝着边关靠拢的。
也不知他是不是要离开大魏,她无权过问,只能跟着了。
诚如秦栀所判断,元极的确是打算离开大魏。
顺利出关,然后放弃了正常的大路,改走山中小路。
这是正常的,大魏这边能够放人出关,不代表可以顺利的通过吴国的关口。更况且,元极应当是玄衡的大目标,说不定有多少人在调查他的踪迹呢。
山中小路并不好走,因为不断的有巡逻队经过。但,元极他们好像经常这般出入吴国,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得心应手的。
上次来吴国,秦栀与元烁他们走的是大路,正常的通关进入。回来时走的小路,凶险不断。
不过,这次倒是极其的顺利,进入吴国后,队伍走走停停,不过都不在较大的城池停留,反而都是一些小城小镇的。
这一路来,秦栀倒是也见识了不少,上次太过匆忙,这次时间充裕,她充分的感受到了吴国的风土人情。
越往南,所见到的要更有地域特色了,这南部有许多的夷人,自成一系。所以那些有毒的活物死物,其实大部分都出自这些夷人之手。他们很神秘,并不容易深入了解。
土道还算平整,马儿不快不慢的跑在路上,后面余起一阵尘烟。
尽管现在是秋季,不过这吴国南部并感受不到,这里的气候四季如一,变化不太大。
其实也正是因为此,那些毒物才更好培养,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么个道理。
秦栀始终都在队伍的最后,骑马慢行,边走边看着这四周的山水。路边是田地,很多的农作物已经收回去了,眼下田里什么都没有。
无意间瞧见了队伍前头的元极,昨晚在那小城里的客栈落脚,之后他就没了影子,今早才又出现。
这是常事,自从进入吴国,他就经常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有时在一个小镇停下几天的话,那么他几天都不会出现,看起来真的很忙。
而且,这一路来,他也没要她做什么,也不多说话,真不知他到底要她跟着做什么。
蓦地,土道的前头传来了唢呐的声音,这条路七扭八扭的,前面有个拐弯,更看不到有什么,倒是声音先传了过来。
秦栀驾马,追上了前头的队伍,其他护卫也迅的靠拢起来,那唢呐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近了。
“听着这曲调,并不是喜事。”唢呐的声音很具张力,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而且,是喜还是丧,也很容易听得出来。
护卫看了看秦栀,随后再次让队伍向着路边靠拢,路遇丧事的队伍,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牵着马,秦栀被围到了中央,她前头就是元极,这个站队还是很有门道的。
很快的,吹唢呐的人就从前头的拐弯处拐了过来,两人一列,出现四列后,后面还单着一个。
每个人吹唢呐的人都扎着红布的腰带,余出来很长一块,一直拖到脚踝。
吴国南部夷人诸多,各自的风俗也不尽相同,这么看,其实并看不出什么来。
吹唢呐的队伍走出来后,后面紧跟着一匹红色的大马,只是这大马有些特殊,是用红纸扎的,不是真马。
由四个人抬着,同样四个人扎着一样的红腰带,极其诡异。
抬着红马的走出来,后面出现的是另一匹红马,用红纸扎的极为逼真,但是没有眼睛。
这种事情,护卫们走南闯北却从未见过,看这架势,怎么也是喜气洋洋,却说不出的诡异来。
不由得,护卫们抬手压在了身边的兵器上。
“这是冥婚。”秦栀蓦地开口,道出这个队伍是做什么的。
前方,元极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这你也知道?”
“吴国南部小族众多,规矩也各不相同。不过,这边倒是都有这个风俗,有未成年未婚配的子女去世,孤家寡人不好上路,都会寻一个年纪差不多早亡的异性定冥礼,成冥婚。看,棺材过来了。”说着,秦栀一直瞅着前头,两匹红马的后头,是一辆双红马的马车。这回的红马是真的,马车上放着两副棺材,用红色的绳子连环捆绑在一起。
元极看过去,果然是两副棺材。
马车的后面,跟着一行下人,每个手上都捧着常人成亲时会用到的东西,却披麻戴孝的,腰上也扎着红色的腰带,垂在脚面上,脸上木然没表情,说不出的怪异来。
看这队伍的架势,这也应该是出自大户人家,很讲究。
吹唢呐的路过了他们,那唢呐的声音极其刺耳。
元极收回了视线,“人死如灯灭,多此一举。”
秦栀看向他,却不苟同他的说法,“朝闻道夕死可矣,人们对信仰的追求是无休止的,死亡也阻挡不了。”所谓风俗,其实就是信仰。
“任何一种事情你都能给出让人无法反驳却又很惹人厌烦的道理来,有时我真想把你的嘴缝上。”元极淡淡的收回视线,很显然是莫可奈何。
秦栀却不由得笑,“想反驳却又心痒痒的不得了,争辩不过就想下手,原来世子爷是这样的人。”
“不,只是对你罢了。”元极更正,若他人是这样他懒得理会,只是她这个样子,想让他掐死她。
秦栀耸耸肩,知道的多也是一种错误了。
载着棺材的马车从旁边经过,秦栀看过去,这棺材倒是有些不同,和她所知道的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