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该不会为了卖丁常山面子就允了丁常山的请求吧?不,她的婚事绝不由他人做主!
就在她几乎要冲动说出“不好意思,我还不想嫁人”的时候,臧语农不咸不淡的开口了——
“丁管事的要求着实令我为难。”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丫头,我想留在身边。”
此话一出,丁常山跟马三都一楞,方朝露也惊讶的看着他。
这话虽然说得含蓄,但只要有点脑袋的都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不由得心脏狂跳,耳根子都红了。
丁常山了然,尴尬的笑笑,“那么就请大少爷忘了我刚才说的吧。”
臧语农笑而未语,话锋一转,“丁管事突然南下,应该不是为了丁鸣的终身大事吧?”
丁常山神情转为严肃,“大少爷,北方有兵马调动,怕是又要起战事了。”
臧语农浓眉蹙起。北方好不容易停战三年,难道又有变化?
“朝廷那边可有消息?”丁常山询问,想知道臧语农是否从知贤王那儿得知可靠消息。
“我还未接获任何来自朝廷的信息,但若丁管事研判无误,应该过不久就会有了。”臧语农叹了口气。
若北方又开战,必然要后方补给各项军需,军需是由户部及兵部负责,到时户部便会要求各路皇商,甚至是牙行协助筹措军需。
“若北方真的开战,相信不用多久知贤王便会来拜访大少爷。”
臧家本是一般商贾,但因为臧语农行事大胆,勇于开拓财源,又喜结交各路人士,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终于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嗯。”臧语农沉吟须臾,“看来我要先通知各地管事开始收购白米跟麦子,以免到时突然进行大量收购,有人哄抬物价。”
“大少爷所言极是。”丁常山赞同地点头,“去年白米欠收,要不是大少爷下令开放粮仓稳定米价,恐怕不少百姓都要啃树皮了。”
听丁常山这么说,方朝露讶异不已,臧语农竟会开粮仓稳定米价,商人不都是向钱看齐的吗?他居然没借机大赚一?
她得说,她真心觉得他的情操太高尚、太感人了。
“对了,”臧语农瞥了那陌生少女一眼,“这位小姑娘是何人?”
“大少爷,这位姑娘是我从一名牙人手中抢下来的。”
臧语农微怔,“为何?”
丁常山道:“我行经常德时,在一处小客栈现几名男子带了十多名少女,察觉有异,所以趁夜一探,没想到这些少女并非自愿或父母许可才跟了牙人,而是被强行掳走或拐骗的。”
闻言,臧语农脸色一沉。
“因为怕她们对别人说出实情,所以牙人便将她们全部毒哑。”丁常山说得既愤怒又难过,“幸好这位小姑娘识字,便在地上写出她是如何被掳走。”
臧语农神情凝肃的看着那少女,少女怯怯的望着他,身子微微抖。
一旁的方朝露也感到难过。她没想到人口贩子竟然如此残忍,不只将人家的闺女掳走,还狠心地毒哑她们。
“那牙人呢?”臧语农问。
“我跟马三逮到为的牙人,从他口中问出一个名字——饿鬼老大。”丁常山续道:“之后我跟马二一一将他送往常德当地的衙门,没想到他竟在大牢里死了。”
臧语农顿觉事有蹊跷,“何种死法?”
“一刀毙命。”丁常山说。
“牢中如何有刀?”
“衙门以他畏罪自杀结案,但依我看,那牙人口中的饿鬼老大极具嫌疑。”丁常山分析。
臧语农冷笑,“有嫌疑的何止是饿鬼老大,恐怕衙役也被收买了吧,不然何以会草草结案。”
“我也是如此认为。”
“你可听过饿鬼老大这混号?”臧语农再问。
丁常山摇头,“不曾,所以特来禀报此事,心想大少爷人脉广阔,或许会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