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就得罪吧,只要我做的是对的事情就行,至于疤痕,我不在乎。”她耸耸肩。
“姑娘家身上有疤,怎么嫁人?”他怪责的瞪她一眼。
“我又不一定要嫁人,婚姻不是女人唯一的归属。”
她的论调让臧语农有点讶异。世间哪个女人不期盼能觅得好归宿,安稳过一生,可她却有着如此另类的见解。
方大娘当初拜托他收留方朝露时曾说过,方朝露只会在臧府待一阵子,之后她便会为她寻门好亲事……可听方朝露的语气,她似乎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不嫁人,你打算一辈子待在臧府?”
“我有我想做的事,只是现在未成气候。”她说着,眼底迸射出让人难以直视的闪亮光芒。
他好奇地问:“你想做什么?”
“开武馆。”她雄心万丈地说。
臧语农楞住,下一刻哈哈大笑起来,“开武馆?你未免太天真了。”
见自己的梦想被嘲笑,她懊恼地瞪他一眼,“有梦最美。”
“好个有梦最美,但你以为会有人去女人开的武馆习武吗?”
尽管本朝允许女子习武,也允许女人从事相关的职业,但女子习武毕竟不算普遍,更没有开设武馆的前例。
方朝露明白他说得一点都没错,武馆向来是男性的天下,即便是讲求男女平权的现代,也很少见女性开设的武馆。她自己也遇过一些家长来武馆报名,却拒绝由女教练授课的,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女人就是不如男人。
连进步的二十一世纪都这样,更甭提如此封建保守的古代了。
可是,她就是不服气。
“我会实现我的梦想的。”她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我拭目以待。”
这时,方大娘回来了,现臧语农也在,吓得快步走过来。
“哎呀,大少爷,你怎么进来了?”方大娘欲言又止,“朝露她……她是未嫁的闺女呀。”
“奶娘,你多虑了,这丫头一点都不介意让我看见她的身体。”他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而我,也见多了。”
再次听见这阅女无数的话,方朝露还是觉得很刺耳。她明白,自己这是打翻醋坛子了。
真是不妙,她不是不断警告自己,不要抱太大期望吗?怎么还是忍不住深深的往心里去了?
“大少爷,”方大娘眉头一皱,“瞧你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呢。”
臧语农一笑,“奶娘别气,我出去便是。”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他忽地停下脚步。
“对了,待她伤势好转,就到溯心苑侍候吧。”语毕,他走了出去。
见他走远,方大娘跟方朝露才回过神,两人互觑一眼。
“大少爷说什么?”方朝露问。
“大少爷要你到他的溯心苑侍候……”方大娘眨眨眼,一脸不敢置信。
以往臧语农的居院里没有任何年轻的丫鬟,方朝露是第一个,这巨大的改变让大家议论纷纷。
此事很快传到周氏耳中,令她感到震惊又不解,也觉得很是不安。
她不是三岁孩子,臧语农一而再再而三维护方朝露,甚至不顾她这个二娘和未婚妻的感受,如今又将她调到溯心苑,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对她确实有着不同的对待。
这项消息对赵流香来说,尤其是个警讯,是个危机。
赵流香才是臧语农的未婚妻,是臧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这位置绝对不能被其他人夺去。
意识到外甥女的地位岌岌可危,周氏立刻将赵流香叫到跟前。
“流香,你可不能再傻傻的等着了。”她一脸忧心忡忡,“语农不找你,你就去找他,找机会跟他亲近。”
赵流香自小被人骄宠着,自然也是心高气傲,这种倒贴的事情她哪做得出来,“姨娘,我可是个姑娘家,要我主动成何体统?若是传出去,我又该如何做人?”
“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了。”周氏拉着她的手,“你也不傻,难道看不出来语农对方朝露那丫头特别维护吗?”
她哪里看不出来?上次臧语农为了方朝露放话要赶她出去,让她难堪得几乎想投井自杀呢。赵流香暗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