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不休的人群诡异地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那抹实在让人忽视不得的身影上。
宗无止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温忆慈,一手轻抚温忆慈秀丽的面庞,温忆慈秀气的小脸晕红,清绝的凤眸在阳光的光束下温情脉脉,这两人……
众人冷汗不止。
“咦?你们怎么不讨论了?继续讨论啊?有了结果了?”声音戛然而止,宗无止也没了逗弄温忆慈的心情,回头细长的冷眸扫过众人那惊诧的脸上,蹙眉不悦地扬声问道。
“咳,宗少爷,大家都认为盐的赋税太高了,如今从盐场到将盐卖出去本身就要花费不少,赋税还这么高,大家根本承受不起啊!”王朝辉率先叫苦,那本就憨厚的脸上带着苦楚,若非是那双精明深沉的黑眸,只怕还真的以为这是他的真心话。
“是啊,而且现在生意也难做!要知道私盐价格比官盐低了不少,百姓们买的都是私盐,我们这些人还怎么做生意啊!”马富贵顶着满脸横肉,口沫横飞。
宗无止眼中闪过些许嘲弄,却又一瞬间地消失,除了离他最近的温忆慈看得一清二楚外,他人都还只当宗无止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
“是啊,如今官盐太难做了,我们这些皇商可真是有苦难言啊……”陈启涛不满地叫嚷道。
这其中的盐商有官盐有私盐,四大家族则是实打实的皇商,因着皇商的名头他们不知敛了多少钱财,现在竟敢叫嚣赋税太高,生意难做!
宗无止细长的眼中闪过丝丝杀气,和平日风流的纨绔形象完全不符。
温忆慈早就猜出宗无止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有如此自制力,恐怕并不是常人。
当年,他不在京城为官,反而辞官回到扬州城,似乎并不只是他性格懒散的缘故啊!
“呵呵,生意哪会难做?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抵制暗中逃税的行为,统一价格,百姓们也不可能不吃盐吧!”温忆慈坐直了身子,清澈的凤眸露出笑意,声音铿锵有力。
“哼,你说得轻巧,现在百姓们哪儿有那么多钱买盐?若是都统一了价格,那我们都还有什么赚头啊?”人群中,有人不满地驳斥道。
有些人暗中逃了税,价格比之其他盐商较低;也有的人是交了税,但是价格低一些,薄利多销。
但不管如何,这其中最富有的四家人也都目光阴沉地盯着温忆慈。
半响后,郑泽宇讽刺笑道:“温公子看来是不大明白这里面的真实情况!如今赋税太重,百姓们买不起官盐的!”
温忆慈一愣,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当着宗无止的面明目张胆讨论私盐更加有利可图。
再侧过头去看宗无止,他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目光邪邪看着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几个人的话。
温忆慈一愣,却见宗无止那晦暗不明的眼中透着冷光,她心知事实并非如此,宗无止不过是制作一种假象,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插科打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