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连连颔首,眼底扬了一层神采,“是。”
松华院。
“夫人,世子到了。”金铃在伺候关玉兰梳洗,银铃进来禀道。
关玉兰也是好多天没怎么看见儿子了,喜着回道:“快快快,让承奕进来。”
金铃本来想要谄媚几句,一瞧世子这铁青的脸色,一下缩了头往后退了几步。
“母亲。”谢承奕语调平平。
关玉兰一时并未察觉,悦色柔声道:“承奕啊,吃饭了吗?”
王妈妈却催促金铃和银铃说道:“你们先出去。”
金铃一怔,狐疑的看了看谢承奕,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关玉兰这才回过神来,又瞧了瞧王妈妈,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王妈妈额间虚汗细密,“夫人,今日老奴去醒春院收拾,无意碰到世子。世子说、说——”
关玉兰是逢见儿子的事情就激动,急切起身,“怎么了?”
“儿子睡了一个人。”谢承奕瞧着王妈妈窘迫的神色,直截了当说道。
关玉兰惊讶道:“额……谁家姑娘?”
“母亲辛苦从临安找来的霍阿迎!”谢承奕静静盯着关玉兰,话一出口,就发觉母亲的脸色一瞬煞白。
关玉兰一个趔趄没稳,斜身扶住了桌子,心头如同漏了一拍,颤声道:“怎、怎么、怎么会……”
母亲这样的反应恰是让谢承奕最无语的,也是最心寒的,忍不住低声闷问:“您买她来是要干什么?贿赂李国舅?”
关玉兰知道这祸闯大了,她儿子最在乎的就是名节和骨气,如此一番操作简直是相当于拿钝刀磨儿子的心口,踉踉跄跄去拉儿子的手,慌忙解释道:“承奕啊,你听娘说,娘不是不信你,娘只是想要多一重保障,再说了,那个霍阿迎不会胡说乱讲的,她若是有异样,大不了结果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够了!母亲您就不觉得这事做错了吗?”谢承奕懒得去听【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话。
“错?什么错?是为你筹谋为错?还是为你操劳为错?”关玉兰只觉一番真心被曲解,当即也失了理智厉声道。
谢承奕听着母亲对于霍阿迎的【安排】,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了那个一脸决然的女子,若真的送进国舅府,就凭她那个心性,怕真的是要鱼死网破吧,思及,谢承奕的心口没来由的疼了一下,“在母亲眼里,她的命就这么贱吗?”
本来一直以为儿子是觉得有碍名节,没想到竟是为了霍阿迎鸣不平,关玉兰本稍稍歉疚的心一下烦躁起来,赌气恣意说道:“她不过是个赌徒之女,就算我不买过来,也迟早进青楼被人蹂躏磋磨,若是进了国舅府伺候好了人,那是一生有幸!论这样讲,她还应该感激我!”
谢承奕知道往下再讨论,无非是更激烈的争吵,“算了,我也不想争辩了,一会儿让湛力给她些盘缠送她出府!”
关玉兰心口的火一下被拱起来,“那是我花了一千两黄金买的,怎能说放走就放走?”
谢承奕甚是理解不了的看向母亲,“所以呢?”
关玉兰一甩手,“一会儿让人牙子过来,直接卖了我还能落点儿钱!”
谢承奕浑身阴郁,眼神肃杀,“我说了,送她出府!”
“我偏不让呢!”关玉兰心口的火也被拱起来,十年不着家,这一着家可好,便是为了一个赌徒之女忤逆自己,她岂能接受?
谢承奕眼神幽幽,似挑衅的反驳道:“那不让出府,是否要把她收为通房?再或是侍妾?侧室?亦或是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