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见我要走,她放下手里的杨叉来到我跟前,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高明远是我的救命恩人,等会儿去的时候说话要相着高明远。我怀疑吴艳梅可能是勾引那个找牛的男人的,吴艳梅之所以变得那么沉沦,都是那个死在六月六的老色鬼,陈奉坤给祸害的。”
凤娇接着就讲起了她小时候的那段往事:
那是1966年春上的一天,我在2、3岁的时候,接连发烧、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在大队卫生所和公社卫生院里治疗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治好,身体虚脱的瘦成了皮包骨,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几乎是半天一口气。
有邻居看我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在背后议论说:这个丫头说不定撑不到明天,就要扔到乱岗子里喂狗了……
爸妈听到后,哭的更伤心了。
这天晚上,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对20多岁的年轻夫妻,女的挎着一个黄书包,男的担一挑被子之类的东西。
看样子他们是一对逃荒的夫妻。
他们虽然穿的破烂,但长相都很清秀,特别是那个女的,一双大眼睛和一对小酒窝,她笑起来时候显得非常甜美动人。
这对夫妻看我院子里围了一堆人,就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邻居们见一对陌生的夫妻走进了院子,就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只见男的微笑着问道:“叔叔婶婶,发生什么事情了,围这么多的人?”
爸爸连忙上前说道:“我女儿发烧拉肚子好几天了,眼看就快不行了。”
那个男的走近我跟前,掀开我的小兜肚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肚子,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舌苔和眼睛等地方。
妈妈抱着我,看着这个年轻人手法娴熟的给我查看病情,她焦急而又恳求的说道:“大兄弟,你看我女儿得的是什么病,请你帮帮忙,救我女儿一命吧……”
那个男的一边给我检查病情,一边说道:“我先试试看吧。”
说着,他就示意他妻子把那个黄书包递给他。
他又让我爸爸去拿块生姜过来,又让妈妈调整好抱我的姿势。
只见他用嘴把生姜咬烂,在我的肚子上来回的擦拭了一遍,然后又用手来回擀了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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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板儿和手掌、手指,及太阳穴等地方,他都用生姜涂擦了一遍后,用手仔细的擀擀捏捏,包括我屁股上面的尾骨他都用生姜擀擦了一遍。
之后,他又从那个黄书包拿出一个竹筒,从里面拿出一些银针,在我的头上、脚上都扎了好几根银针,并把我的手指头都放了一遍血。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对我妈妈嘱咐道:今天晚上和夜里不让孩子吃东西,明天早上才能喝点姜汤充饥。
爸爸和在场的邻居看他行云流水的治疗手法,都赞叹他的医术高超。
爸爸这时才听出他们的口音是北方的,就问他们是做什么的,有这么好的医术怎么会像个讨饭的。
那个男的说他叫高明远24岁,他爷爷是个老中医,他10多岁的时就跟着爷爷学习中医挖草药、治病。长大后爷爷就教他人体身上的穴位,用银针给人治病的方法。
20岁的时候,他又拜师学会了理发的手艺。
这几年,他们北方的盐碱地,收成不好,没有吃的,他就带着妻子吴艳梅一边要饭,一边给人理发、治病。没想到今天流浪到这里了,正巧碰上你女儿生病了。
这时,给人家盖房子的黑活掌线的爷爷也回来了,当他知道高明远给我治了病后,他就对他说:“高医生,你今天哪也别去了,就住在我家里吧,等会吃了晚饭,我去跟队长说一下,你就在我这队落户算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高明远一听说爷爷准备让他们在这里落户安家时,他就高兴的拉着妻子就要给爷爷下跪谢恩。
爷爷赶紧扶着他说:“下跪谢恩的应该是我们,你救了我孙女一命。”
爷爷连忙拿出一些钱让我爸爸到街上去买点烟酒回来,并让我奶奶和妈妈杀鸡做点好饭菜,招待一下这两个贵客。
吃晚饭之前,爷爷还把生产队的队长和副队长请来吃饭,给他们商议一下,让高明远夫妇在我们大闫湾落户的事情。
大闫湾的队长叫陈奉坤,40多岁,有妻儿老小,是个积极分子,土改前后他就是大闫湾的队长了。
陈奉坤被爷爷请到我家里来后,当他看到吴艳梅时,他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吴艳梅的身体……
今天,我们家也算是尽了最大努力,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招待高明远夫妇和生产队里正副两个队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爷爷就把高明远的医术,给两位队长说了,然后,他又把想让高明远落户在大闫塆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爷爷的话音刚落,陈奉坤就爽快的同意高明远夫妇在大闫湾落户的事情了。
另外,他还表示最近几天,他要把高明远推荐到大队去当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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